她已经不是单纯的陈阿娇,而是在现世活了一遭的现代人陈苑乔,自然知道不能在老虎脸上拔胡须。
得给够尊重、给够排场。
刘彻看着庭院外正盛烈阳,阳光被大槐树茂盛的枝冠拦住大部分,光线被切割得细碎,斑驳落在陈苑乔娇俏的脸上。
他蹙眉:“日头这样毒,为何不进屋里,在庭院里晒,不是身体不好,染了暑气怎么办?”
陈苑乔低头敛眉,笑一下:“这不是在树下吗,在树荫下纳凉比在屋里舒爽,屋里闷。”
刘彻走几步到树荫下,与陈苑乔正对坐着,由陈苑乔为自己倒一杯花茶。
她说:“陛下肉眼可见躁郁,喝点茶解解乏吧。”
刘彻缓和了脸色,端起喝一杯,茶中花果清香让人心旷神怡,一下子就消掉了大部分郁结。
陈苑乔大致能猜出刘彻在烦恼什么。
元朔二年,刘彻命卫青率大军进攻匈奴,收复河套地区,收复后又面临新的困难。
河套地区地广人稀,荒芜苍凉,又该如何巩固这一大片的土地,不再受匈奴滋扰?
陈苑乔已经习惯了只要她有什么新花样、新吃食,刘彻收到风声就会立马前来。
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坐在这里吃一顿、度过短暂安宁的片刻即可。
她站了起来,巧笑嫣然对着刘彻:“陛下,要不要看看我最近开垦的农田?”
刘彻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好看的?”
汉朝一如既往重农抑商,农业种植是立国之根本。
正因为如此,出了宫到郊区,放眼一望,四处农田,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不解为什么阿娇姐还要他去看。
陈苑乔差人在长门后方开辟了一片土地,四四方方,肥沃的土地被翻了几翻,种进种子。
现在也没到收成的时候,只有点点冒头的绿芽。
陈苑乔笑得满意,“等年后春夏天,这些瓜果蔬菜就会长得更加茁壮,秋天收成,我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她是打的这个主意,平日里吃火锅的素食大多都是这些,干脆自己种,更能享受田园乐趣。
“我还打算把那个空地围起来,”陈苑乔指了指农田旁边,“再养些猪牛羊、鸡鸭鹅。”
刘彻耐心地静静听她说着,心境出奇的平和。
她打算得很好,“我算是理解宫外老百姓的生活了,虽不富庶,但也乐得其所。”
她对刘彻笑一笑,“大家求的不就是安居乐业吗?生活安逸,没有更多负担,我们的国家也会安稳太平,固若金汤。”
刘彻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他直直的看着陈苑乔,一眼不错,看得陈苑乔有些莫名。
他突然笑出来:“阿娇姐聪明,”又对陈阿娇像儿时一样顽皮地鞠躬作揖,“多谢阿娇姐指点。”
陈阿娇一脸奇怪:“我没有说什么,陛下这是何意?”
刘彻不答,只喊一声:“苏文,回宫。”
走之前,深深看一眼莫名的陈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