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咒...榨干了...”他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气音断断续续,“靠你了...白...警官...”
前方,那顶着弹孔的“老张头”已扑至三米之内,腥风扑面!千钧一发之际,白雨妍胸前突然滚烫!那枚一直贴身戴着的古朴狐首吊坠毫无征兆地灼烧起来,狐眼部位迸射出两线刺目的红光!
红光扫过扑来的黄皮子傀儡。
“嗷——!”非人的惨嚎撕裂风雪。那东西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到,浑身腾起恶臭的青烟,翻滚着向后跌去,绿油油的眼珠里第一次露出惊惧。
吊坠的灼热感潮水般退去。白雨妍顾不得惊异,拖着诛星踉跄后退。眼角余光扫过雪地,她浑身汗毛倒竖——刚才被诛星鲜血滴穿的雪洞周围,积雪正诡异地向上拱起,形成一个个模糊扭曲的人形轮廓!整片林子都在苏醒!
她咬紧牙关,几乎是拖着诛星在没膝的雪中狂奔。吊坠的余温还烙在胸口,前方风雪深处,一点微弱的橘色火光突兀地摇曳起来,像黑夜海上的灯塔。
“撑住!有灯光!”白雨妍的声音嘶哑,不知是在喊给诛星听,还是给自己打气。
诛星的头歪在她肩上,脸色灰败如死人,只有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吐出的字眼散在风里:“...灯...引魂灯...别...”他拼尽全力想抬起手阻止,指尖却只抽搐了一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白雨妍的心沉了下去,但脚步无法停止。身后的雪地里,簌簌的爬行声越来越密集,如同万千虫豸在蠕动。她别无选择,只能朝着那唯一的光源亡命奔逃。
木屋轮廓在风雪中渐渐清晰。低矮、破旧,厚厚的积雪几乎压塌了茅草屋顶。唯一的小窗里透出昏黄油灯的光晕,在狂舞的雪片中显得格外温暖,也格外诡异。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裹着厚实皮袄的老猎户探出半张沟壑纵横的脸,浑浊的眼睛扫过白雨妍和她背上生死不知的诛星,又警惕地望了望她身后翻涌的黑暗风雪,哑着嗓子低喝:“快进来!外头的东西要上来了!”
屋内的暖意夹杂着柴火烟气扑面而来。白雨妍几乎是跌撞着冲进门,反手死死抵住粗糙的木门板。老猎户动作麻利地插上沉重的门闩。
“放炕上!”他指着屋内唯一能躺人的土炕,声音急促,“点着那盏灯!快!”
炕头小桌上,果然放着一盏旧式的马灯,玻璃罩子被油烟熏得昏黄。白雨妍一眼就认出那灯油——粘稠,暗红,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是血!
她动作顿住,警觉地看向老猎户。
老头正弯腰往火塘里添柴,跳跃的火光将他佝偻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糊着旧报纸的土墙上。“灯油是黑狗血混的朱砂,”他头也不抬,声音闷在皮袄领子里,“能压邪气,镇住你男人的伤...外头那些东西,闻着活人血气,比狼还凶。”
白雨妍的视线掠过他皮袄后襟——下摆边缘,沾着几根枯黄的、针尖似的硬毛。和风雪中那个“老张头”帽子上的,一模一样。
屋外,风声陡然变了调。不再是单纯的呼啸,而是夹杂了无数细碎、怨毒的抓挠声,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包裹住这间小小的木屋。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指甲,正疯狂地刮擦着木头墙壁和门板。屋顶的积雪被沉重的踩踏声震得簌簌滑落。
“嗬...嗬嗬...”躺在炕上的诛星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灰败的脸上,那道被黄皮子抓出的伤口边缘,皮肤正诡异地蠕动、翻卷,几根细若发丝、枯黄色的绒毛,正从血肉里顽强地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