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答他,打通了感觉也是无话可说。
“那,就回去了?”
“走吧。”
我俩从到达到离开,总共花费两小时不到的时间。
我期盼的清醒,来的总算不慢。
返程途中接到友人电话,告知我茶局尚未结束,晚餐前到还能赶上藏茶火锅。
我说好,挂了电话猛地笑出声。
友人b疑惑着看过来,我便朝他扬起一个更大的笑来。
我之前多傻,为了追逐一段抽象的关系,忽视了好久陪伴在身边的人们。
醒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不确定。
那一刀下去,割的挺深,他没想过他还能活。
不过,实际上,他也并不想死。
左手腕传来的钝痛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如果还有个词能形容他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庆幸,“劫后余生”的庆幸,尽管“劫后余生”也许并不恰当,但在他那只有数年国语基础的脑海中,恐怕也找不着比这个更具有明确意义的成语了。他给自己制造的劫难,幸运存活,搏一个也许会带给他美妙明天的机会。
室内暗沉着,只有一线窗帘透进的微光,不亮,却刺眼。大约与他心态有关,似乎这些年来,他再没有体会到愉悦的情绪。
他安静地想。真是一个难得安静,难得通透的时刻。越长大,越觉得辜负了自己的名字,睿宁。这个名字,也许是唯一一个他爸妈有在他身上用过心的地方。想想,还是会觉得心酸。后来,他就常常觉得愤怒,再也找不到宁心静气的方法,宣泄的途径也越来越极端,终于触怒家长,远远送至海外。几年几年,再不召见,大有要他在这间圣勒费舍尔疗养院里了却余生的意味。
低低叹一口气,眼睛干涩,这么多年,他都再难流出一滴眼泪。
他也不愿去想,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再克制,件件小事都历历在目,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越来越放大成他过往生命中的悲剧。想的时候越多,越容易发笑,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似的,有人也和他一样际遇,一样悲情。
只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一直都是不被需要的那一个,为什么所有的关注不是给他的,所有的期望不是给他的,所有的疼爱也不是给他的。为什么是他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他姓赵!难道他就不姓赵?
“陆先生,这里就是Lucica的房间。”开门声使他从沉思中惊醒,快速抬眼看去,开门进来的女人还是他熟悉的那一位,只是,带上了他不熟悉的笑容。
她身后的男士高大英俊,却不知是何方人士。
“睿宁,我是陆君哲,是睿辰的好朋友,他托我接你回国。”
“回国?”终于舍得放自己出去了?
“多年不见,赵老先生和夫人都很惦念你。”
“是吗?那真是……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