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在颤抖的光影里晃动,像被水浸透的旧胶片。
草垛堆成的馒头在夜色里泛着暖黄灵光,水汽从草缝中丝丝缕缕漫出来,沾在蜈蚣灵体的触须上——那是族人熟睡时呼出的能量雾,带着淡淡的土腥气。
小妹蜷在草垛最里层,能听见隔壁草堆传来二哥打呼的嗡鸣,像远处蜂巢在震动。
突然有触须碰了碰我的尾刺。
是三哥,他晃了晃头部的复眼,示意我跟上。
我们溜出草垛时,露水般的能量珠从草叶滚落,沾在节肢上凉丝丝的。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的复眼突然被三道黑影灼得生疼。
那些影子没有固定形状,斗篷下摆拖过草地时,草叶瞬间枯萎成灰——后来才知道,那是蜘蛛帮的“蚀骨雾”,能溶解灵体能量。
三哥的警报嘶鸣卡在喉咙里,两道黑色能量丝已缠上他的脖颈,像浸了毒液的钢丝,勒得他的能量场泛起裂纹。
我看见他的复眼在反光中放大,里面映出我转身逃窜的影子,以及更多从草垛后涌出来的黑影,像墨汁滴进清水般晕染开。
“嗤——”能量丝收紧的声音像撕布,紧接着是草垛崩塌的闷响。
我钻进最近的草堆时,听见族人们的能量场一个个炸开,像摔碎的琉璃。
淡黄色的灵光在黑影穿梭间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草垛冷却的余温,和空气中归元晶粉末特有的甜腥味。
小妹的触须猛地抽搐,从记忆的泥沼中抬起头,复眼上还沾着虚拟的冷汗——那些草垛熄灭的光芒,此刻正和客栈外的灯笼重叠,晃得她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