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答案都太直接顺滑,反而显得十分虚假。
“他说他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泉奈。”我终于是开了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然后?”千手扉间的尾音微微扬起,对我的回答似乎并不怀疑。
“他说那个世界的‘宇智波斑’,”我顿了顿,吐出那个称呼时感觉有些怪异,“……是个更冷硬,更决绝的人。”
“你信?”
“我不知道。”我答得干脆,“但他承认的时候快得不像在撒谎,倒像是根本不在乎我信不信。”
隐瞒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人,纷乱的脑子也思考不出任何头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多一个局外人的脑子会比我一个人好很多。
“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过程吗?”千手扉间沉吟片刻,又道,“或者,他需要你知道这些信息?”
我盯着紫阳花花瓣边缘将坠未坠的水珠。
“他还说,那个斑不会像我这样在夜里陪着他。”
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明明是他强行占据了半张榻榻米。
身后的人似乎也因为这个答案而沉默了片刻。
千手扉间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来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宇智波泉奈对‘宇智波斑’的执念都非同一般。”
“执念?”我猛地转头看向他。
什么执念?
我又想起了离开原来时间线之前的那件事。
千手扉间穿着水蓝色的女式和服,侧脸线条在雨后清亮的光线下显得比平时柔和,但那双鲜红的眼睛近乎冷酷。
“你懂什么?”我蹙眉道。
“我不懂。”他迎上我的视线,坦然得让人火大,“我只是在陈述我看到的东西。”
“他对你的态度,那种边界感模糊的亲昵。”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我的反应。
我有时候真的好想杀死他。
他太敏锐了,捕捉到了那些我极力想忽略的细节。
“与你无关。”我硬邦邦地顶回去。
“这我当然知道。”他收回目光看向庭院,语气依旧平淡,“执念往往是最好利用的弱点,无论是他还是你。”
这话像一块冰猝不及防地被人塞进了我的心脏里。
谁利用谁?
他是指宇智波泉奈可能利用我对泉奈的复杂情感?
还是指我?
“关你什么事?”
我声音冷了下来:“闭嘴。”
他果然不再说话。
庭院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近处隐约传来的人声。
空气沉甸甸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串急促而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凝滞的寂静。
脚步声停在了我们所在的庭院入口处。
“斑大人。”一个低沉恭敬的男声响起,是那个宇智波泉奈身边不常出面的近侍。
我和千手扉间同时转头看去。
那近侍垂着眼,姿态恭谨,声音不大。
“泉奈大人让小人来告知,雷之国的使节队伍已抵达城外驿站,午后便会入城觐见大名。”
“请您和这位……”他的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千手扉间,似乎也对他此刻的女装形象有一丝的停顿。
他看起来像是知道些什么,没再看向我们。
“……这位侍女小姐做好准备,稍后会有人来引路。”
午后,时间比预想的要快。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那近侍躬身行礼,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但先前空气的凝滞被一种新的东西取代。
雷之国的人来了。
我看向千手扉间,他也正看着我。
那双鲜红的眼睛里所有的戏谑和刚才那点关于执念的探究都已褪去,只剩下属于忍者的警惕和算计。
“要开始了。”他轻声说,用的是女侍应有的柔和声线,意味却截然不同。
我站起身,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管好你的嘴。”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