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你来自哪里?”我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
他依旧没有任何迟疑:“和这里一样的世界。”
“平行世界?”这个词从我舌尖滚出,带着点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确认。
“是。”他答得干脆利落。
这过于直接的承认反而让我噎住了。
预想中的试探,迂回,谎言或者回避,全都没有发生。
就像一拳打在空处。
我猛地侧头看他,目光锐利地刺过去:“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他迎上我的视线,神情依旧沉静无波,清晰地道。
“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你。”
“那你和时管局什么关系?”
“合作。”
“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如你所想。”
空气彻底沉下去。
窗外连风声都停了,只有彼此间拉长的呼吸声。
平行世界?时管局?任务?
他这样坦白,是笃定我不会轻易相信,还是根本不在意?
那个梦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个泉奈的哭泣,他左脸鲜明的掌印,冰袋刺骨的寒意。
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闪回。
空气有些太安静了,静得我轻微动作时,我似乎都能听到榻榻米下木梁细微的收缩声。
我盯着他枕在月光里的侧脸轮廓,下颌线,颧骨。
梦里那肿胀发烫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
鬼使神差地,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我抬起头,正面对着他。
他察觉到动静,搭在我腰上的手动了动,但没做什么。
我的右手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僵硬,缓慢地抬起,悬停在他脸颊上方。
梦里被扇的那半边脸。
月光下,这里的皮肤光洁,没有一丝痕迹。
指尖落下,极轻地,几乎只是指腹最前端的一点点皮肤,碰触到他颧骨下方那处光滑的皮肤。
温热的触感传来,是活人的体温。
和我梦里感受到的滚烫肿胀截然不同。
“还疼吗?”
声音像不是我自己的,突兀地滑出喉咙,恍惚的像是梦呓。
话音出口的瞬间,我像被那三个字烫到,浑身肌肉猛地绷紧。
指尖触电般弹开,尴尬地悬在半空。
我的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我在干什么?
榻上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他这次并没有回答我。
而我则是不顾一切迅速转过了身,把脑袋死死蒙在了被褥里。
这次的意识是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的。
所以我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