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应,呼吸平稳,像是又睡着了,可攥着衣角的手指却收得更紧了些。
黑色的绷带严严实实地覆住了他的双眼,绷带边缘干净,没有血迹渗出。
“……”我沉默地盯着那只手,又看向他被遮蔽的双眼。
时管局的人?
那个能轻易撕裂空间,靠夺取世界能量为生的组织成员?
他不该看不见,尽管身体有任何缺陷以他们的技术都能恢复。
他刚才抓住我衣角的动作,是精确的计算。
还是……
真的看不见?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重的力道却让紧绷的戒备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那个小小的、真正的泉奈,也曾这样在病榻上,用滚烫的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烧得迷迷糊糊,嘴里还含糊地念着“姐姐别走”。
这该死的联想。
他们还把控着我查克拉,能够轻易地控制我。
我还不清楚他们这里的目的。
不能心软,不能大意。
可那双被绷带遮盖的眼睛,那只带着不确定摸索的手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搅乱了水面。
我屏住呼吸,动作轻缓地,如同靠近沉睡猛兽般朝他的眼睛探去。
指尖离他的眉骨越来越近,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微蹙的眉头,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拂过我的手腕皮肤。
他没有动。
没有像警惕的忍者那样瞬间暴起反击,甚至没有一丝闪避或绷紧肌肉的征兆。
他就那样安静地侧躺着,任由我带着试探意味的手指缓缓落在他的眼睑上方,隔着一层薄薄的绷带轻轻触碰。
指尖传来绷带布料的粗糙触感,以及其下眼睑的温热弧度。
他依旧毫无反应,乖顺得不可思议,仿佛完全信任着眼前的我。
又或者真的沉沦在深沉的黑暗与睡意里,对外界一无所知。
这异常的顺从反而让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紧张而绷紧的沙哑。
“为什么要把眼睛蒙住?”
我又为什么要紧张?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床铺上的人影静默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我们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过了几息他才有了反应。
睫毛在绷带下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被蝴蝶被惊扰时闪动的翅翼。
那几根修长却过分苍白的手指,轻轻地、近乎温柔地,落在了他自己脸上覆盖着的那条黑色绸布上。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布面时停顿了一瞬。
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沿着布带边缘的轮廓轻轻地摩挲着。
只是片刻,他摩挲布带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指尖停留在靠近太阳穴的位置。
昏暗中,他微微偏了偏头,那形状优美的唇瓣微微开合,吐出的气息带着刚睡醒的温软,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声音低沉,如同梦呓般模糊却又清晰地钻入我的耳中。
“……你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