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房间里很安静，只是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而已。
我也只有这时候才能获得几分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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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月醒后就搬回了府邸，这几天一直都有人陆陆续续地来看望他。
虽然刚痊愈需要静养，但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房间里一直都有人说话的声音。
母亲也没有阻止他，放任他来者不拒，一天到晚都在和别人交谈。
这天我照常和父亲待在一起处理公务，里月不顾翎和的劝阻猛然推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为什么？”
他开口就是一句质问。
“能够站在这个位置的人这么多，您为什么要选择斑？”
他应该是从来看望的人口中得知了我成为了少族长的消息。
父亲不悦道：“斑打败了所有的对手，站在这个位置理所应当。”
“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这么久过去了他的眼睛依旧还是看不见，医疗忍者便给他蒙了一层纱布，遮住了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我拿起卷轴凑到父亲面前，询问着他上面的问题，试图以此打断两人的对话。
“斑！”
里月不满地喊了我一声。
和现在精神不太稳定的他解释起来很麻烦，我背过了身不是很想理他。
翎和在一边劝着他。
“回去吧哥哥，母亲说你的身体还不能大幅度的走动，等会她回来看见了是会生气的……”
向来很疼爱弟弟的里月无视了他的话，继续朝我们这边道。
“反正我不同意！”
“这件事你没有话语权。”
“万一她上战场后和我一样……”
又是担心我上战场。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话了。
失眠很久导致的烦躁又无处发泄的情绪被句话点燃。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我背对着他低声吼道。
“我不可能一直都因为你担心我而躲在你们身后！我也总有要上战场的时候！”
“但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
“比我年纪还小就已经站在战场上了的孩子比比皆是！”
“可是……”
“我需要成长，你总不能把我放在族地里一辈子！”
房间里沉寂了下来，里月没有再出声回应我。
父亲抬起一只手盖在了我的手背上，发泄了一通脾气的我无力地弯下腰，将脸贴在卷轴上。
静了许久，久到我以为里月已经离开了时，他的声音再次在我耳畔响起。
“对不起……”
接着是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翎和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我挤在眼眶的泪再也憋不住了，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打湿了卷轴。
父亲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沉默着，无声地安慰着我。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或许单纯的只是因为心口难受。
又或许是被梦里的场景不断刺痛后，压抑了很久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如洪水般迸发。
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兴许是做系统时没有心脏，不会理解人类心脏难受时的痛楚。
这辈子我的眼睛似乎一直都在流淌着泪水。
而系统也是没有眼泪的。
我逐渐发现，在成为人类以后，我好像多了些从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但又似乎是我本来就拥有着它们，只不过是重新回到了我的体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