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门的蚀心蛊王,到底醒了几分?\"
山林里的虫鸣突然静了。
冥鸦的铁链\"当啷\"坠地。
他抬起手,指尖扣住面具的银纹,动作慢得像是在拆解某种禁忌。
谢知秋的剑刃微微发颤,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他第一次离传说中的影卫这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斗篷下露出的半截袖口,那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纹,与他幼时在医盟残卷里见过的影卫服制分毫不差。
\"他们说轮回之钥能开上古医道秘境。\"冥鸦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可我在血煞门的地牢里见过......\"他的手指突然用力,面具被扯了下来。
月光倾泻在他脸上。
那是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眉骨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左眼角下有颗朱砂痣——谢知秋的剑\"当\"地坠地,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医盟废墟里翻出的那本《影卫志》。
最后一页的画像上,影卫教头陈砚之的眼角,正点着这样一颗朱砂痣。
\"小谢。\"冥鸦——不,陈砚之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沙哑,\"当年我把你藏在药柜里时,你才这么高。\"他比了比腰间,\"现在......\"
苏岐的银针\"啪\"地扎进地面。
她能感觉到颈间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而脚边的万法银针正在疯狂震颤——不是因为敌意,而是因为......期待?
远处突然传来第二声鹰啸。
陈砚之猛地抬头,银面具从他指间滑落,摔在两人脚边。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青紫色的蛊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脖颈。
\"他们追来了。\"他抓起铁链,转身时斗篷带起一阵风,将面具吹得滚进草丛,\"明日卯时,城西破庙。\"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带齐归元针。\"
话音未落,他已跃上鹰背。
那巨鹰振翅时带起的气流掀翻了苏岐的发带,她望着那道黑影消失在月空,低头看向脚边的银面具——面具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护道者,先护心。
谢知秋蹲下身,捡起自己的剑。
他的手指还在发抖,盯着陈砚之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我娘说过,影卫教头陈砚之在医盟覆灭那晚......\"他喉结动了动,\"她说他战死了。\"
苏岐弯腰拾起那枚银面具。
面具上的衔尾鸦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不是蛊毒,是某种熟悉的药气,像极了青囊宗秘典里记载的\"灵脉共鸣\"。
\"他没死。\"她将面具收入怀中,转头看向谢知秋,\"但有人希望我们以为他死了。\"
山风掠过林梢,吹得两人衣摆猎猎作响。
苏岐摸了摸发烫的玉佩,又看了看脚边那截残留的黑雾——那里混着半片细小的蛊壳,泛着幽蓝的光。
明日卯时,城西破庙。
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真相,还是另一个陷阱。
但她知道,当陈砚之摘。
而这,不过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