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叶云笙和清南风顿感不自在，在他们的印象中，叶夫人一直都对叶九言恭敬万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叶夫人这么和父亲说话。
可叶九言却神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他嘴角勾笑，似轻蔑似自嘲。
这样的话，私下里他不知听过多少遍。
苏绮落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数落他、打压他，现在却冠冕堂皇的说她爱他在乎他。
她的爱让他窒息。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爱鸾樱了吧？不过也无所谓了，下半辈子你们就与青灯为伴，好好思过吧。”
叶九言摆了摆手，侍卫们上前拱手客气道：“夫人，大小姐，请吧！”
叶尚舞内心早已崩溃，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而最让她伤心的是，这些话竟是从她最爱的父亲口中说出的。
她不要出家为尼，她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知道她不要去寒云寺那种地方。
叶尚舞双腿一软，跪倒在叶九言面前。
她拉着父亲的衣摆，痛哭哀求，“父亲，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女儿啊，我是叶府的嫡女，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怎么忍心让我年纪轻轻就出家？我不要当尼姑，我不要。父亲，求求你，别赶我去那个地方，我真的会死的。”
叶九言紧闭双眼，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虽然叶尚舞做了那么多违背道德良心的事，但她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
他内心把对云笙和远恒的亏欠，全部都弥补给了尚舞。
可没想到，正是自己的这份纵容和溺爱，把她娇惯成一个任性妄为、不顾后果的人。
叶九言不忍心看叶尚舞，摆摆手，示意侍卫带她们离开。
见叶九言竟对舞儿也不留情面，叶夫人恐惧加深，她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势，语气哀求道：“老爷，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可是舞儿她还小啊，她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她？”
“求求你，放了舞儿吧，算我求求你了。”
“父亲，求求你了，别让我去那个地方，我真的会死的，我不嫁给南风哥哥了，我也不和妹妹争了，父亲！求求你了。”
叶尚舞不断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溢着鲜血。
可叶九言这次是真的铁了心，想到她们当初对鸾樱和孩子们做出的那些事，想到这么多年的欺骗，想到苏家对自己的压迫和欺辱，他不会再心软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下去。”
“是。”
侍卫们不再手下留情，用力向门外拖拽叶夫人母女。
“叶九言，你这么对我和舞儿，你不得好死。”
“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叶夫人狰狞的诅咒，响彻整个叶府。
经过叶云笙的身旁，叶尚舞狠狠地盯着她，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冲向叶云笙，却又被侍卫拉了回去。
清南风见云笙有危险，迅速上前把云笙护在身后。
“叶云笙，都是你害我的，你去死，你和清南风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哈哈哈哈......叶云笙，你不得好死......”
二人咒骂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空气中。
叶府内瞬间一片沉寂。
叶云笙呆立在原地，怅然所思，虽然大仇得报，但心中并没有预想中的痛快。
清南风见危机解除，转身用双手扶住云笙的肩，上下打量着道：“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叶云笙摇摇头，嘴角牵强扯出一抹弧度，“我没事。”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父亲，今天发生的事，对他的打击简直太大了。
短短一日，他得知母亲当年被害死的真相，得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而后又失去了她们。
这是谁都难以接受的事实。
可真相就是真相，早晚会有浮现的一天。
眼前的叶九言用手按着额头，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嘴角还残留着刚刚的血迹。
叶云笙忽然感觉父亲苍老了许多。
她走到父亲的身边坐下，手轻轻抚上父亲的背，关心道：“父亲，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