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缓缓地说道:“这是我父亲很喜欢的一出戏,里边的女主角穆桂英正是范旖旎脸皮上所画的妆容。”
“凶手这次又想传达给我们什么呢?”
“这是出什么戏?”何锵疑问道。
周游目光停留在那张脸皮上:“北宋时期,西夏番王造反,宋王比武选帅,杨家小将杨文广借机刀劈王伦。宋王本要斩杨文广,问明其身世后反赐其帅印,命其母穆桂英出征。穆桂英此时已年过半百,久离戎马,但依旧挂念家国安危,选择受印出征,最终保卫了祖国江山。”
“朝廷将领无人可用,穆桂英挂帅出征。”
何锵看着插在方圆背后那杆支撑着她尸体不倒的红缨枪,若有所思到:先是用苏三起解的故事引出这桩隐藏在黑暗里的‘陈年血案’,来告诉我们警察的不作为,法律的不公;又通过穆桂英挂帅的故事来催促我们如果我们不尽快查清当年的真相为叶照君伸张正义,那他就会继续亲自出手,出征斩杀这些与叶照君案子有关的人。
这些人,当年究竟对叶照君做了什么呢?
“死者身上有不少防御性伤痕,却没有致命伤。”洛丹阳的声音打断了何锵的沉思,“初步判断,是被自己吓死的。”
“被自己吓死的?”
“现场破坏得很严重,人为痕迹又多又杂,搏斗的痕迹也很明显。”一直在屋内细致勘察的佟涵之开口道,“结合丹阳说的那些防御性伤痕来看,凶手显然是直接闯入后就对死者动了手,两人还发生了长时间的推搡打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现场:“这就说明,凶手根本没搞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来惊吓者,让她肾上腺素飙升死亡,那死者怎么会是吓死的?”
何锵回答道:“也不一定是装神弄鬼的惊吓,未知的恐惧也同样会把人吓死。”
“这倒是。”洛丹阳接着说道,“我几年前曾经接触过一个案子,是一个妻子联合情夫杀了自己的富豪老公。他们合伙将死者绑在了床头并蒙上了眼睛,情夫告诉死者他将会割破死者的血管,让死者慢慢享受死亡的过程,直到两个小时之后血流干死亡。”
“可当死者死亡之后,我们通过尸检发现死者并不死于失血过多死亡,而是属于惊吓死亡。”
“后来情夫才交代他并没有割破死者的血管,只是用刀子的钝面划过了死者的手腕,并在死者的床头边挂上了盐水瓶,盐水滴答滴答落地的声音落在死者的心理就像是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之下,死者便以为自己的血要流干了,自己要死了,导致了自己把自己吓死。”
洛丹阳略带同情的看了眼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悠悠地说道:“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的手脚都砍断,自己的脸皮被掀去,成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丑八怪,她的心理又能怎么支撑呢?”
“杀人诛心。”
“看起来凶手不只是想为叶照君复仇。”周游道,“他恐怕是要让这些人,把叶照君当年受过的恐惧一点不落地尝遍,他要的是这些人‘赎罪’。”
“你说什么?”
何锵猛地转头盯住周游:“赎罪?”
“凶手并不是在引导我们破叶照君的旧案。”何锵的声音陡然发紧,带着些慌乱,“他是故意把这案子推到我们面前,让我们以为只要查清真相、把那些人绳之以法,他就会罢手。”
“其实错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宿舍正中央那血淋淋的“穆桂英挂帅”上,声音透着寒意。
“不管我们能不能查出当年的事,他从没想过要放那些人活着等法律审判。他从头到尾都是要做自己的‘穆桂英’,亲手让那些人用血来赎清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