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放在柜台上。她把鼻烟壶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里,指尖触到壶底一个极小的凸起——那是藏密信的地方。
“多谢掌柜的。”林悦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姑娘慢走。”老者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最近风大,路上小心。”
林悦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林悦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她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街角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人迅速低下头。她认得那辆车,是沈逸辰常用的眼线车。看来,她的一举一动,果然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林悦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拦了辆出租车回沈逸辰的住处。她知道,那个鼻烟壶里的密信,很可能关系到父亲当年出事的真相,也关系到林氏集团的未来。她必须在沈逸辰发现之前,拿到里面的内容。
回到公寓时,沈逸辰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看到林悦进来,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去哪了?我买完点心回来,你不在车里。”
“哦,看到隔壁街有个花店,进去买了束花。”林悦举起手里的帆布包,里面确实放着一束刚买的雏菊,“想着给家里添点生气。”
沈逸辰的目光落在她的帆布包上,停留了几秒,没再追问:“脚踝怎么样?走路怎么没戴护具?”
“没事了,不疼了。”林悦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弯腰换鞋,“我去把花插起来。”
她拿着花走进厨房,背对着客厅,心跳得飞快。她能感觉到沈逸辰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
沈逸辰看着林悦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刚才眼线发来的照片里,林悦从藏珍阁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包。监控显示她在店里只买了一个五十块钱的鼻烟壶,看起来确实像个怀旧的小姑娘。
可他总觉得不对劲。林悦不是喜欢摆弄古董的人,更何况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那个藏珍阁,他派人查过,表面上是家普通的古董店,老板陈老头是个孤寡老人,没什么背景。但越是干净,就越可疑。
“花插好了?”沈逸辰站起身,走进厨房。
林悦吓了一跳,手里的花瓶差点掉在地上。沈逸辰眼疾手快地扶住,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滚烫的温度让林悦像触电般缩回手。
“小心点。”沈逸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
“没有,可能有点累。”林悦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台上的雏菊,“我去休息会儿。”
她转身想走,却被沈逸辰拉住手腕。他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悦,”沈逸辰的目光紧锁着她,“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林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她看着沈逸辰深邃的眼眸,那里有担忧,有疑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受伤。
“没有。”她咬着唇,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沈逸辰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林悦以为他会拆穿她的谎言。可他最终只是松开了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累了就去休息,晚饭叫你。”
林悦逃也似的冲进卧室,反锁了房门。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知道自己不该骗他,可她别无选择。
过了很久,林悦才平复下来。她走到窗边,确认沈逸辰在客厅处理文件,才小心翼翼地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青花鼻烟壶。她按照父亲教的方法,用指尖捏住壶底的凸起,轻轻一旋。
“咔哒”一声轻响,壶底弹开一个极小的暗格。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卷成细条的羊皮纸。林悦展开羊皮纸,上面用特殊的墨水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中写就的:
“老爷子旧部反水,海外账户被冻结,速寻‘孤狼’,暗号‘清风不渡’。”
林悦的瞳孔骤然收缩。老爷子,指的是她的祖父。旧部反水,这就是父亲当年出事的真相?还有“孤狼”,这又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沈逸辰的声音:“林悦,出来吃饭了。”
林悦手忙脚乱地把羊皮纸塞进暗格,旋紧壶底,将鼻烟壶藏进枕头下。她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痕,打开房门:“来了。”
餐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沈逸辰正低头盛汤,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林悦坐在他对面,食不知味地扒着饭。她知道,从她拿到这封信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和沈逸辰之间,也因为这个秘密,隔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沈逸辰看着林悦心不在焉的样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夹到她碗里。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愿意敞开心扉的那一天。只是他没注意到,林悦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