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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篇开启(1 / 2)

破庙的蛛网在头顶晃悠,就像我乱糟糟的思绪。阿宁的纸条被我攥成湿团,掌心全是汗。沈千绝的话像把生锈的刀,生生剜开我记忆的伤疤。“你母亲是幽冥阁圣女,当年为保护你……”他的声音混着夜风,每个字都砸在我心脏上,眼前突然闪过母亲临终前苍白的脸,她颤抖的手想抚我的脸,却永远停在半空。

正愣神时,陆明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楚汐!”他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鼓掌声碾碎。宋逸尘从阴影里踱步而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毒蛇吐信,他身后黑衣人举着火把,把破庙照得亮如白昼。而他手中高举的檀木盒,掀开的刹那,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父亲的头颅面色青紫,眼瞳圆睁,仿佛还凝固着死不瞑目的不甘。

“楚姑娘,别来无恙啊。”宋逸尘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好像摸了什么脏东西,“你以为查到城郊窑厂就能扳倒我?太天真了。”他突然狂笑起来,震得梁间的蝙蝠扑棱棱乱飞,“你父亲当年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才落得身首异处!至于你母亲……”他故意拖长尾音,盯着我发白的脸,“她可是亲手把你父亲推进了幽冥阁的陷阱!”

“住口!”我甩出银针,却被沈千绝一把按住。他掌心的骷髅刺青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别中他的激将法!”宋逸尘见状笑得更放肆,挥了挥手,黑衣人瞬间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我这才发现,他们腰间的弯刀上,除了莲花标记,还刻着皇室的蟠龙纹。

陆明轩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青砖上:“原来如此……幽冥阁和皇室……”他的话没说完,宋逸尘已经甩出袖中软鞭,直取他咽喉。我本能地旋身挡在前面,银针与软鞭相撞,火花四溅。沈千绝的弯刀几乎同时出鞘,刀风卷着砂石,在地上划出半人深的沟壑。

“杀!一个不留!”宋逸尘的咆哮淹没在兵器交鸣中。我看着黑衣人眼中闪过的狂热,突然想起皇帝驾崩时王鹤龄的表情——那不是悲伤,而是如释重负的解脱。父亲的医书上突然浮现一行被墨汁掩盖的小字:“皇室秘药,实为噬心蛊……”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原来我们对抗的,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幽冥阁。

沈千绝的弯刀削掉黑衣人半只手臂,却在转身时被软鞭缠住脖颈。我看见宋逸尘嘴角的狞笑,想起他书房暗格里的《蛊虫谱》。“小心!”陆明轩的吼声传来时,我已经被人从背后偷袭,匕首刺穿左肩的瞬间,疼痛反而让我清醒。父亲教我的十二经络图在脑海中闪过,三根银针没入对方曲池穴,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

混战中,宋逸尘突然退到庙门口,举起一卷明黄色的绸缎:“看看这是什么!”火光映亮他扭曲的脸,“先帝遗诏——‘幽冥阁圣女之子,当为蛊引’!你母亲当年生下你,就是为了献给皇室!”他的话像惊雷劈在头顶,我踉跄着扶住石柱,想起母亲总在月圆之夜对着月亮流泪,原来她抱我时颤抖的手,不是因为体弱,而是在恐惧……

“不可能!”我嘶吼着冲向他,却被沈千绝拽住。他的弯刀已经豁口累累,脸上新添的伤口在流血:“他在说谎!你母亲是为了销毁遗诏才……”他的话被宋逸尘的大笑打断,黑衣人趁机发动总攻。陆明轩的长剑突然脱手,我看见他胸前的伤口渗出黑血——是噬魂散!

“走!”沈千绝将我往后一推,自己却被软鞭缠住双腿。千钧一发之际,我甩出银针封住宋逸尘大穴,趁他倒地时抢过遗诏。泛黄的绸缎上,朱砂字迹刺得人睁不开眼,可最后一行被血渍晕染的小字,却让我浑身血液凝固:“若圣女反抗,其夫当诛,女……”

宋逸尘突然暴起,匕首直取我心脏。沈千绝的弯刀及时架住,两人同时喷出鲜血。我握着遗诏的手在发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至死都攥着银针——那不仅是救人的工具,更是保护我的武器。当陆明轩的长剑刺穿宋逸尘后背时,他怀中掉出个锦盒,里面躺着半块玉佩,和沈千绝腰间的玉佩严丝合缝。

“这才是……真正的遗诏……”宋逸尘嘴角溢出黑血,眼神却透着诡异的满足,“你们以为……毁掉一个幽冥阁……就能改变什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永远定格在扭曲的面容上。而我望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钟鸣——那是皇宫方向,新皇登基的礼乐声。

沈千绝突然单膝跪地,弯刀插入地面支撑身体:“当年我爹拼死抢出半块玉佩,就是为了告诉你……”他剧烈咳嗽,鲜血滴在玉佩上,“幽冥阁和皇室的交易,从你出生前就开始了……”陆明轩虚弱地靠过来,他的手已经发紫:“楚汐,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身体缓缓下滑,最后一个字淹没在我的哭喊中。陆明轩!你把话说完啊!包括谁?你倒是告诉我啊!我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可心里清楚,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太多谜团没解开。

破庙外传来马蹄声,火把照亮天际。我握紧玉佩,看着沈千绝染血的笑脸,突然想起母亲坟前那朵白菊。原来十二年前的那场雨,从来就没停过。而我手中的半块玉佩,不仅是真相的钥匙,更是打开下一场阴谋的机关。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我将遗诏塞进衣襟,血腥味混着晨雾,呛得人喘不过气——这场与幽冥阁、与皇室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