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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困局难解(2 / 2)

云娘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变调了:“林姑娘,您看!”学堂围墙上,不知啥时候被人用朱砂画满了滴血的莲花。正中央还用苏锦的鲜血写着几个大字:“玉佩换命”。夜风一吹,信笺翻了个面,背面一行小字露出来,那笔迹和陈墨扇面上的一模一样:“别信任何人。”

我望着满天繁星,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响起。原来这幽冥教的水,比我想得深多了。陈墨的刺青、苏瑶的密信、苏锦生死未卜,这些事儿像张无形的大网,把我死死困住。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怀里这两块还没拼完整的玉佩,还有非要找出真相的劲儿。

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惊得我指尖一颤。密信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苏瑶的字潦草得快认不出来了,可末尾鲜红的朱砂指印格外刺眼:“笔迹与周明谦密室密信高度吻合,当心士族狗急跳墙。”我把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前朝余孽”四个字在火苗里扭曲变形,恍惚间又听见苏锦银铃般的笑声。

“林先生!”急促的拍门声把我拉回现实。云娘裹着染血的绷带冲进来,发髻散得像团乱麻:“士族代表带着官兵来了,说要封了学堂!”我抓起案头父亲用命换来的讼师铜牌,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些——说什么今天也得护住学堂。

前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白胡子老头拄着龙头拐杖,趾高气扬地指着呕吐不止的学员:“女子学堂藏污纳垢,毒害学子,该当查封!”官兵的长枪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眼瞅着就要砸向“巾帼楷模”的匾额。

“慢着!”陈墨的声音突然穿过喧闹。他不知啥时候换了件藏青色长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深不可测:“我愿以书院作保,若学堂真有问题,陈某自当辞去夫子之位。”人群一下炸开了锅,我死死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绷带,那里本该是骷髅刺青的位置。

士族代表冷笑一声:“陈夫子这是要与朝廷作对?”“恰恰相反。”陈墨慢悠悠展开折扇,扇面“女子亦可为国士”的字迹力透纸背,“若因莫须有的罪名关闭学堂,才是真正的误国。”他看向我的眼神,隔着镜片晦暗不明,像藏着千万个秘密。

好不容易把士族的人打发走,天已经黑透了。我在父亲的旧书房里翻找线索,霉味混着墨香呛得人直掉眼泪。泛黄的《女诫》批注本里夹着半张地图,我把苏锦留下的坐标往上一叠,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地图中央赫然标着“幽冥教分坛”,可不就是陈墨说的西北三十里枯井!

“林姑娘!”云娘的尖叫撕破了夜色。我冲出门,就看见藏书阁方向火光冲天,热浪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几十个蒙面人举着浸透桐油的火把,正往书架上泼火油。“住手!”我抄起门边的水盆,冷不丁被人从背后踹倒在地。

混战中,我瞥见领头的黑衣人手腕——那抹骷髅刺青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和陈墨的刺青一模一样。云娘挥舞着长鞭护在我身前,鞭梢卷住一人咽喉,却被暗处飞来的暗器射中肩膀。“快走!”她带着哭腔喊。我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在灰烬里摸到个硬物。

那是半块玉佩,摸起来温润润的,和母亲的遗物正好能拼上。我翻转玉佩,月光照亮背面的纹路,生辰八字“壬戌年乙巳月甲子日”刺得我眼睛生疼——那分明是我的生辰!身后传来重物倒塌的轰隆声,我握紧玉佩转身,就看见陈墨不知啥时候站在火光里,嘴角挂着血,眼神却亮得吓人:“找到你了,幽冥教圣女。”

藏书阁的梁柱“轰隆”一声倒塌,火星溅在玉佩上,烫得皮肤火辣辣的。陈墨的话像个炸雷,在我耳边响个不停。我望着他染血的衣襟,想着他左腕的刺青、苏瑶的密信、生死未卜的苏锦。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棋盘上的棋子,而这盘棋,二十年前就已经摆好了。

“你到底是谁?”我攥着玉佩的手抖得厉害。陈墨却不说话,只是笑着往我掌心里塞了个东西,转身就消失在火海里。我摊开手掌,是枚铜钥匙,上面刻着的莲花图案和幽冥教图腾一模一样。远处传来官兵的马蹄声,藏书阁的火舌,正朝着存放学员名册的厢房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