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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永劫之盗·终途窃火(2 / 2)

这九道光痕的重新锚定与贯通,其本身携带的“被钉刺点染”的异火信息、那撕裂的壁垒缝隙中泄露出的本源规则波动,化作一道无法隔绝的真实信息流,顺着这九条通道,直接映入了叶天那已被混沌反噬绞杀的近乎虚散的意识核心深处!

意识……本该早已崩解于道祖的抹杀意志之下。

但就在这光痕重燃、信息洪流涌入的刹那!叶天即将彻底湮灭的意志核心最黑暗处,那个几乎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裂痕轮廓的初代盗祖烙印残骸……骤然腾起一朵苍白、冰冷、却疯狂吞噬一切光与信息的——虚火!

这虚火并非燃烧,而是“空”。

以自身烙印残骸为器,以涌入的信息洪流为柴!只为进行一次超越极限的推演!

轰!

意识被拉入了一个无限塌缩又无限延展的奇异维度。九道坐标光痕末端,那指向的终极核心在意识视界中无限放大,超越了道瞳本体!那不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枚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奇异符印!

这符印由无穷无尽的规则弦线编织而成,冰冷、精密、完美。它是道祖意志的源点,也是整个天道运行规则的终极投影!每一个弦线的震荡、每一个交点的闪烁,都对应着诸天万界某一法则的诞生、运行或湮灭!

但此刻,这枚完美符印上,清晰可见九道细微灼热的孔洞——那是被星袍女子最终贯穿又引燃的坐标点!还有两个位置,散发着不稳定的崩塌波动,如同符印上被撕裂的破洞——那是瑶池玉碎击毁的两枚道瞳所对应的规则崩塌处!而在符印最外侧的某道弦线上,一点刺目污秽的“墨点”正散发着混乱的信息波纹——正是湮灭之海上那被钉刺的亵渎之痕!

这枚符印……就是核心!

初代烙印虚火疯狂燃烧!所有信息被推演至极限!

初代盗祖意志布局万古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复活!

一切只为今日!

只为在道祖规则源点被强行撕裂、污染显露出裂痕的瞬间——让叶天的意识能锚定这枚终极符印!将这枚符印的存在本身,从无尽的规则混沌中单独标记出来!

“坐标……锁定!道源之印!”冰冷的信息流在叶天即将消散的意志中闪过。

残破的壶身终于彻底瓦解。最后几缕光尘,如泪滴般洒向虚空深处。

湮灭光海边缘的扭曲动荡越发剧烈,七双道瞳的狂乱也达到了顶点。那枚被钉刺的污点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腐蚀着光海的纯粹性,让那片代表彻底抹杀的终极力量正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难以控制。

那重燃的九道贯穿道源的光痕坐标,此刻正疯狂汲取道祖核心符印被撕裂泄露出的本源气息。它们由纯粹的净化光痕,逐渐染上一丝污秽的墨色——来自那枚亵渎之痕的污染信息!光痕变得极不稳定,不断在纯净银白与污浊墨黑之间剧烈闪烁。每一次闪烁,道源符印核心都会轻微震动,泄露的规则气息更浓、更混乱一分!

瑶池镜渊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这片燃烧着混乱光焰的法则废墟。

那洒落的最后一点壶尘,终于落下。

如同烧尽一切的灰,坠入下方虚空——那片星袍女子最初开启青铜门时,泼洒在地的道基之上的淡金色药血与血泪混合的污渍之中。

嗡……!

当壶尘接触到那早已凝固的冰冷血渍瞬间——异变陡生!

青铜地面上,那片早已凝固的、淡金与赤红混杂的冰冷血迹猛地亮了一下!紧接着,无数比发丝更细密的暗红色纹路在血迹表面疯狂蔓延、交织!如同干涸地底被唤醒的根须,贪婪地扎入下方的青铜道基深处,更直接刺入这片混乱法则废墟的规则裂隙之中!

这些疯狂生长的暗红色纹路,竟与上方那九道剧烈闪烁的光痕产生了奇异的共鸣!纹路网络开始蔓延、向上生长,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藤蔓,拼命缠绕向那九道光痕!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法则湮灭声不断响起。光痕每一次闪烁,都有大量的暗红色纹路被崩断、烧毁。但崩断之后,下方的血色污渍仿佛拥有了无尽的生命力,瞬间喷涌出更多、更粗壮的暗红纹路,前赴后继地缠绕而上!

道祖核心符印深处第一次传来剧烈的不稳定震荡!那被锚定的道源之印表面,代表九道光痕坐标的位置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光痕与藤蔓的纠缠污染,如同在清晰明净的符印脉络上强行刻下了扭曲、混乱的涂鸦,让规则的精准运行受到了强烈干扰!

七双道瞳中的暴怒几乎凝成实质!符印受扰的反馈直接传递过来,让那湮灭光海更加狂躁沸腾!光海内部剧烈翻滚,甚至开始出现局部的法则风暴,互相倾轧湮灭!

就在这时!

轰隆!

毁灭的狂潮中,青铜门——那扇星袍女子献祭生命、被最初开启、贯穿了八十万劫算计的无名之门——其后方那片原本缓缓流淌的混沌气流核心深处,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引力!

这股吸力与道祖意志截然不同。冰冷、死寂、没有任何情绪,带着一种将一切存在吞噬、放逐、化为虚空尘埃的终极力量!

整个混乱战场残存的法则碎片、能量尘埃、燃烧的光痕……甚至包括那七双狂乱道瞳散发出的部分毁灭气息,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疯狂撕扯、牵引,如同一个黑洞凭空在虚无中心诞生!目标直指那道源符印的九处坐标节点所在区域!

这片区域正被光痕与血色藤蔓的纠缠搞得一团混乱。

引力巨手一把抓来!要将这混乱之源,连同被锚定的道源符印核心区域,一并拖入永恒放逐的虚无!

道祖的意志第一次发出了惊怒与抗拒的咆哮!剩余的七双巨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对抗着那股来自青铜门后虚无的恐怖拉扯!

两股超越了诸天法则的意志力量,以那团混乱的符印区域为战场,疯狂角力!叶天的意识残片如同风暴中的落叶,只“听”到规则被强行撕碎的尖啸和某种冰冷意志的贪婪吞噬之声。

混乱,极致的混乱!

毁灭的风暴中,最后的意识碎片漂浮于那片被两大意志疯狂拉扯的核心区域边缘。

道祖的意志是炽白而冰冷的规则洪流,要将那撕裂的坐标重新固化、归位;青铜门后的意志则是纯粹的虚无黑渊,撕扯吞噬着一切泄露的能量与规则。

就在这两股超越一切的存在相互倾轧、形成短暂平衡僵持点的刹那——

叶天那几乎要彻底消散的意志碎片里,那燃烧到最后的初代烙印残骸虚焰中,最后一点推演得出的冰冷信息流无声流淌。

没有言语。只有一种被计算到极限的轨迹。

那是万劫轮回的终途。

整个破碎的战场彻底陷入了凝滞。

下方,是被混乱暗红藤蔓死死缠绕的九道光痕坐标,它们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光之囚徒,在银白净化与墨黑污染之间反复闪烁,每一次闪烁都让那片区域的道源符印规则产生撕裂般的抽搐与混乱。

上方,道祖意志化身的炽白光海如同冻结的银色钢铁穹顶,死死压制着九大坐标区域,那纯粹的湮灭力量正试图强行“凝固”混乱、抹平规则缺口。与它对冲的,则是来自青铜门后无尽虚无深渊所化的、漆黑如墨的吞噬漩涡。两者在九大坐标核心区域形成了短暂而恐怖的平衡僵持点,如同一幅巨大的太极图被冻结在破碎的星海中央,银光与黑水在碰撞点迸溅出湮灭万物的电浆。

凝滞,意味着毁灭之力暂时不会彻底爆发。

叶天的意识碎片,此时比混沌气流中最细微的尘埃还要稀薄,如同一缕几乎要消散在烈风中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漂浮在这凝滞战场的最边缘地带,靠近那片银光与黑水激烈对抗的涡心边缘。

没有身躯可以依附。甚至没有足以构成思考的完整意志结构。

唯有一点冰冷到无法形容的微光,在那缕即将消散的意识最深处亮起。那是初代烙印燃烧殆尽后残留的最后一点存在印记,也是推演得出的唯一轨迹最终指引的地点——一个存在于凝滞僵持的毁灭风暴边缘、稍纵即逝的奇点。

这个点在凝滞的太极图边缘某处,因道祖意志的封锁与青铜意志的拉扯产生的扭曲缝隙而生。它在意识感知中如同一个绝对真空形成的“凹点”。

光尘构成的意识碎片,本能地飘向那个绝对真空般的“凹点”。过程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如同落叶飘向静水中的漩涡,自然地流入那由凝滞力量交汇点产生的不可能存在的缝隙。

没有抵抗,没有撞击。像是水滴融入大海。

意识飘入缝隙核心。

没有任何屏障。或者说,道祖意志与青铜意志在僵持平衡边缘形成的这片“凹点”,本就是规则层面的绝对虚无盲区!

微光落下。

触碰到缝隙最深处一点“无形之物”的瞬间——

嗡!!!

仿佛一滴冰冷的水银滴入了一团炽烈燃烧却又无限包容的虚无星云!

无法形容的感触淹没了意识。

那是道祖本源符印核心处混乱规则碎片的气息!

那是青铜门后那纯粹放逐虚无意志残留的冰冷波纹!

那是瑶池镜灵燃烧所有观测历史残留下来的、最后一丝对万界生灵的悲悯回响!

那是星袍女子遗留的情丝净化光痕中那丝跨越万古的绝望温柔本质!

所有混乱、对立、冲突、纠缠的力量碎片……在这一刻,被这道飘入奇点缝隙的微光意识碎片沾染、包裹!

窃!

一点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本能意识在虚空深处荡开!没有任何反抗,没有意志层面的冲突。这一点微光碎片如同一个无形的触手,贪婪、迅疾、精准地从那混乱漩涡的核心,从无数冲突力量纠缠的节点,攫取走了最为特殊的一样东西——

一丝微弱到极致的……信息律动。

这不是规则本身,不是能量本源,更非任何可以被感知形态的存在。

它是……这凝滞战场形成之时的、所有混乱源头的、被强制凝固于一瞬的——源点“快照”!

如同用最原始的蛮力,在无法被记录的绝对毁灭风暴边缘的凝固时刻,用最后一点感知印下了一道模糊的拓片!

这丝信息的律动被攫取的刹那——

轰隆!!

凝滞被打破!

道祖意志与青铜意志对那混乱中心的拉扯瞬间失衡!如同被精准抽走了一颗承重的核心平衡石!原本僵持的炽白光海与虚无黑渊的力量比例骤然失控!

“吼!”源自道祖意志的惊怒咆哮震动破碎诸天!代表着七大道瞳的炽白光海在失衡瞬间猛地向内压缩,妄图重新掌控撕裂的符印核心!

嗡——!!!

几乎在同时,来自青铜门后的虚无吞噬意志爆发出更加恐怖的贪婪之力!失衡的天平如同巨山倾倒!那片被压缩的区域,连同其上缠绕的暗红藤蔓、闪烁的污染光痕、被压缩扭曲的符印核心坐标点区域……被那只骤然膨胀放大的虚无黑手狠狠攫取住更大一块“实体”,如同巨鲸吞噬鱼群般猛然向深渊入口拖回!

轰!喀喇——

令人神魂碎裂的规则断裂声炸响!被强行拖走的碎片中,包含了道源符印核心坐标中一个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点”——那是两枚被瑶池玉碎彻底湮灭道瞳所对应的规则印记碎片之一!

真正的道源符印……被撕裂了!

崩落了一小片规则碎片!

那碎片在虚无黑洞中瞬间分解、消化,化为无数混沌乱流飘散!

道祖意志第一次传递出剧烈到超越理解范畴的本源痛楚!七双道瞳疯狂喷射出扭曲的银光,如同重伤的星空巨兽喷洒神血!

整个战场的虚空维度都在此刻剧烈摇晃,无数本已存在的裂缝被生生拉宽、延长,如同即将崩塌的玻璃苍穹!

而在那凝滞被打破、战场彻底疯狂的瞬间。一点微弱到几乎不可能被任何存在感知的、尘埃般的光屑,随着规则风暴的猛烈冲击流,如同一点飞溅的碎冰渣,被高速吹离了核心战场。

飞溅的方向,恰好擦过那片被血色藤蔓缠绕着的、九道光痕中相对最平静、受干扰最小的一道——那道由星袍女子焚身净血开辟、通往道源符印核心的最初坐标。

光屑撞入了坐标末端。

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如同泥牛入海。

坐标光痕的最深处,那片通往道源符印核心的路径之中。一片黑暗。

绝对的黑暗。这里是比道祖意志还要纯粹的底层规则通道,通往的是那个冰冷符印最终锚点的途中区域。原本只有精准的规则弦线在无声流动,稳定得如同永恒。

然而此刻,一点微尘般的灰烬悄然悬浮其中。灰烬的核心,正是刚才攫取到的、承载着战场混乱源点凝固快照的那缕信息律动烙印。

那缕信息律动,在这片纯粹黑暗的规则通道里,像一点落入纯水中的污垢,微弱却清晰。

它本身只是拓片烙印,没有丝毫力量。

但此刻,它被送入了何处?

这是一条通往道源符印核心的路径!是道祖意志运转规则弦线的内部通道!这丝信息的烙印被送入这里,如同将一滴浑浊的水滴送入了精密的钟表核心!

它自身没有意识,没有驱动力。

但这滴“污垢”的出现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协调!尤其这污垢之上,还带着两大至高意志在极端混乱下相互倾轧、被强行凝固又撕扯开的痕迹!蕴含着冲突、撕裂、污染、以及那一丝被夺取的规则碎片残留的气息!

道源符印核心路径中的底层规则弦线,本能地检测到了这点闯入的、无法被分类的异物!

嗡——!

纯粹黑暗的通道中,猛然亮起无数冰冷细密的银色光丝!如同沉睡的规则免疫系统被激活!无穷无尽的规则之刃——每一个都比最锋利的法则切割更具毁灭性——如同骤然苏醒的亿万纳米机器群,带着绝对冰冷、精准、不带任何情绪的过滤与清除指令,瞬息间化作一片银色的湮灭之海,覆盖向那粒微尘光屑!

如同行星地表上最强的飓风刮向一颗微尘。后者绝无幸理!

微尘光屑瞬间被无数冰冷法则之刃穿透、切割、分解成更微观的信息流。

这缕信息的烙印……消散了吗?

没有!

在那些锋利到可以切割时空本源的规则之刃触碰到信息律动核心的刹那!那凝固的源点“快照”中蕴藏的最后“钥匙”——那道被叶天在推演奇点中“盗”取到的、蕴含混乱战场凝固时刻的所有冲突力量印记的复杂信息——被彻底引动了!

就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混合了无数炸药气雾的空间。

嗡!

那被分解成无数微尘粒子的信息流核心,轰然爆发!

但爆发的,并非能量冲击!

爆发的……是信息污染!是被烙印刻写在内的——道祖意志封锁的波动!青铜意志贪婪撕咬的痕迹!瑶池镜灵悲悯的碎光!星袍女子净化光痕的余温!血色藤蔓污染扭曲的印记……所有矛盾、冲突、撕裂、无法调和的本质信息烙印!

纯粹规则通道瞬间化作一片沸腾的数据之海!亿万种混乱信息流如同无数野马般疯狂冲突、对冲!每一种都源自终极战场,带着超越规则理解的原始烙印!这股力量并不狂暴,却混乱扭曲到了极致!让那些代表着道祖意志精准运行的银色规则之刃,如同陷入了亿万重互相冲突的逻辑陷阱,在瞬间被灌入了远超自身承载极限的冲突指令!

银色光丝构成的湮灭之海骤然停滞!如同无数高速运行的齿轮互相卡死、绞合!更可怕的是,道祖意志通道运转所需的那极致纯粹的“单一意志指令”,被注入了亿万个互相矛盾、互相否定的念头!强行干扰了它的存在基础!

这短暂的通道混乱卡顿所引发的后果,直接被反馈给位于规则尽头的道源符印!

道源符印核心,那冰冷的规则节点在接收到下方通道卡死、混乱信息倒灌的反馈后,瞬间失控!

道源符印核心所在的虚无节点。

一道冰冷的、精确得如同机器指令的微光闪过。

被信息污染短暂卡滞的核心通道被强行……切断了!

如同壮士断腕,瞬间舍弃了那片陷入逻辑风暴中的通道区域!断绝了混乱信息的继续倒灌!这是道祖意志在面对未知威胁时最迅捷、最冷酷的自我防御机制!

被切断的通道连同其中残留的所有混乱信息,被道源符印当做一个独立的、被彻底污染无法净化的废弃“程序包”,直接打入规则的底层——

抛向了青铜门后那片负责处理一切废弃存在的终极虚无!

轰隆!

在核心战场之外,在破碎战场的边缘。

那扇巨大的青铜门猛烈一震!

门后那片正在贪婪吞噬着被撕扯过来的庞大规则碎片(包含那片被拖走的道源符印碎片)的虚无漩涡,此刻猛地剧烈波动起来!

“嗡……呜……嘎嘣……”

一种仿佛宇宙在磨牙般的声音从门后响起。那声音蕴含的混乱信息远超之前吞噬能量碎片的波动!那是被抛过来的“被切割的信息污染通道”在进入虚无深渊后引发的剧烈消化不良!

如同将一个剧烈冲突、逻辑错乱的混沌炸弹,硬生生塞进了另一个专司抹除的虚无巨口的胃里!

嗡——嘎嘣!

纯粹虚无的吞噬意志似乎第一次尝到了“消化不良”的滋味!那原本无物不吞的巨口猛地僵硬!门内翻滚的漩涡骤然停顿、坍缩!

更可怕的是,那被当作垃圾丢入的污染信息包核心,那丝由叶天攫取并注入、导致通道卡死的混乱源点烙印……在进入这纯粹虚无之后,它自身蕴含的“青铜意志贪婪撕咬印记”……被彻底激活了!

如同滴入滚油的水滴,又似点燃了火药库的火星!这丝印记在进入“同源”却纯粹的虚无深处后,仿佛得到了最恐怖的强化能源,猛然爆发!

虚无……在燃烧?!

不,是虚无在被……反向污染!被点燃了它的“本质存在”——吞噬与抹杀的终极特征!

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内部的混乱爆发,让那代表虚无意志的无尽深渊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震荡!门后那无尽的黑暗第一次在外部显露形态,如同一只巨大无朋、布满混沌褶皱的黑暗胃囊在疯狂痉挛、扭曲!它的边缘甚至出现了被自身力量撕扯出的大片裂缝!

这场源自青铜门内部的剧烈动荡,瞬间打破了之前它与道祖意志在核心战场形成的恐怖平衡!

原本僵持拉扯的炽白光海与虚无巨口的力量骤然失衡!如同拔河两端,其中一方突然松手!

道祖意志凝聚的炽白光海没有了来自虚无的强力抗衡,那之前因失去平衡点而向内压缩的毁灭之力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海啸,失去了目标与支点,瞬间失控地膨胀开来!

轰隆隆!!!!

被炽白光海覆盖区域的所有存在——被缠绕的藤蔓、剩余的坐标光痕、甚至边缘区域一些残存的法则碎片——统统在刹那化作一片虚无!光海扫荡过处,只有最彻底的湮灭残留!

整个破碎战场的空间维度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捏了一下,爆碎成更基础的混沌气流!

残余的六双道瞳核心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失控而剧烈闪烁,传递出一种惊愕与强烈的不适。那无匹的光芒在失去对立拉扯后短暂地向四周无序溃散!

而在那片唯一尚显“平静”的区域——那道被暗红藤蔓缠绕、位于角落却未受光海直接冲击的星袍女子初始坐标光痕,在光海失控膨胀的强烈冲击波下,其构成路径的底层规则弦线也出现了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扰动。

如同精密齿轮组中某一细微轮齿被气流吹动的卡榫。

就是这点扰动!

光屑残烬在冲击波流中被狠狠甩飞,瞬间跨越了时空距离,掠过那片被扰动区域的规则弦线!

那丝残烬中最后一点微弱的意识感知……“看到”了。

在规则弦线扰动的瞬间间隙。无数微小的、被道祖意志作为“基石”刻印于规则深处用以维持诸天万界存在的终极规则符文的“印记”……如同被风吹动的古籍书页般,在他感知的缝隙间一闪而过!

不是符文本身,而是承载它们的、铭刻于道源符印最终基座上的——规则坐标点阵!

如同最高等的保险柜内部那根根控制着密码锁的物理铜针瞬间在他面前暴露了形态!

虽只亿万分之一瞬!虽只极其模糊的一角!

足矣。

最后一点残烬撞入规则弦线深处。其内核——初代烙印燃烧后最后残存的那点推演信息烙印中,那精准指向的轨迹终点——道源符印最终的“源点印记”坐标位置被瞬间点亮!

轨迹……终抵!

哗啦——

青铜门后,虚无深处混乱的信息污染爆炸终于平息了部分,那巨大的黑暗胃囊似乎强行压制了内部的混乱,将一部分污染隔离、抛向更深的不可知之地。原本痉挛褶皱的边缘缓缓平复,但门后那片深渊所散发出的冰冷吞噬意志,却明显带上了一丝疲惫与深深的忌惮,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严重的内伤。

吞噬的巨口重新在虚空凝聚,虽然小了一圈,但气息更加凝练、混乱,带着被自身污染后无法抹除的异化感。它猛地锁定了刚才导致它失控的罪魁祸首——道祖符印被撕裂的区域核心!

在刚才的失控膨胀中,道祖光海扫灭了一大片区域,原本缠绕在坐标光痕上的藤蔓也被抹去了大半。那六双道瞳的光芒在短暂无序溃散后重新稳定、凝聚,散发着更加强烈、纯粹的湮灭意志,似乎要将刚才失控造成的“失态”彻底雪耻。道源符印的气息正在恢复、稳固。

两大意志重新稳固,短暂的混乱结束。更冰冷彻骨的肃杀意志再次笼罩破碎战场每一个角落,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青铜门扉幽然开启一线,门后深不见底的漩涡重新加速旋转,每一丝吸力都在规则层面刮起刺骨的冰刃风暴。巨大的虚无之口无声咆哮着张开,不再有试探与拉扯,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吞没本能,目标依旧是道祖符印核心区域。

而道祖一方,炽白的光海放弃了所有纠缠,骤然向内坍缩凝实,化作一只规则铸就的遮天巨手!掌指间流转的已非能量,而是诸天法则本身扭曲的纹理,一掌按下便是万界俱灭的终途。六双道瞳悬于其后,如天罚昭昭的冰冷坐标点。

两个意志的目标此刻空前统一——彻底将对方连同这片混乱的废墟战场一起湮灭!双方再无保留,即将爆发的力量远胜于之前的交锋总和!

战场上的每一粒残存星尘都在这极致的肃杀中凝固、哀嚎。破碎虚空被冻结成即将炸裂的玻璃体。

就在这终末死寂降下前的那一缝隙——道祖巨掌压下的轨迹初凝,青铜巨口裂开的黑洞成形,两者的意志同时爆发出最后的毁灭强光,欲将这虚空和对方的存在一并拖入永恒虚无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微弱到近乎于无的……涟漪,从破碎战场最边缘、最不起眼的那道黯淡星袍坐标光痕末端,悄然荡开。

如同宇宙终结时,石缝里一滴水珠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