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少女的右臂自肩头以下,已彻底化为冰冷、沉重、毫无知觉的暗金色金属枷锁,沉重地垂落在雪地上。
收益:胸口的灼痛如同被掐灭的火焰,瞬间平息,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被永久剥夺了什么的巨大空洞感。
少女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胸膛像破旧风箱般剧烈起伏,仅存的左手死死抠进冰冷的雪泥里。暗金色的右臂如同不属于她的异物,冰冷地贴在地上。她没有再看王座上的神像一眼,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已耗尽。她挣扎着,用仅存的左手和膝盖支撑起身体,拖着那条沉重的金属右臂,踉跄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吞噬血肉的峰顶。风雪很快吞没了她渺小的身影,抹去了雪地上拖曳的痕迹和那行绝望的湿痕。
王座重归死寂。唯有风雪永不停歇的呜咽。豆芽覆盖着暗金的脸孔如同亘古的雕塑,两点眼窝漩涡缓缓转动,扫描着空无一人的峰顶。那根指向裂痕的暗金食指,如同永不疲倦的指针,凝固在召唤下一个牺牲者的姿态。
就在这极致的冰冷与死寂中——
豆芽覆盖着暗金的左胸深处,那厚重如堡垒的金属外壳之下,一点极其微弱的、纯净的银蓝色火苗,如同深埋在万年冻土下的远古火种,极其艰难地…搏动了一下。
这搏动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瞬间被厚重的暗金外壳和胸口菌斑核心散发的、如同深渊般沉凝的暗金光芒所彻底淹没。
然而,就在这银蓝火苗搏动的万分之一秒——
王座之上,豆芽那尊如同铁铸的身躯,极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覆盖着厚重暗金的右手食指,那根刚刚执行了冰冷契约的“指针”,在凝固的姿态中,一个微小的、生涩的关节,极其突兀地…弯曲了一下。动作僵硬得如同锈蚀千年的齿轮,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撬动。
与此同时,在他那毫无表情、如同面具般覆盖着暗金的金属脸颊上,靠近右眼眼窝漩涡下方的位置,一粒被狂风吹卷至此的细小冰晶,悄然落下。
冰晶撞在冰冷坚硬的金属表面。
没有融化。
它只是停在那里,被随后吹来的风雪覆盖,形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灰白色的凸起。
像一颗被冻结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