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嚓——!!!”
刺骨的寒光瞬间蔓延!覆盖基座的青黑色菌斑甲壳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冻结、爆裂下方古老的石质结构在极寒中发出呻吟,表面覆盖上厚厚的、死寂的灰白色冰霜,结构迅速脆化、崩塌!整座圣所如同被冻僵的巨人,发出基座碎裂的哀鸣!
第三道,青金色的金属洪流,如同熔化的恒星核心,狠狠灌入圣所环形祭坛基座与焦坑大地的连接处!
“轰——!!!”
高温瞬间熔化了凝固的脓液岩石!青金色的金属溶液如同贪婪的食金蚁,沿着基座的缝隙疯狂涌入、渗透!所过之处,岩石汽化,菌斑甲壳熔解!巨大的环形基座在高温与熔融金属的内外夹击下,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玩具,发出震耳欲聋的扭曲、崩塌巨响!支撑圣所的根基…被彻底熔断!
“轰!”“滋啦!”“咔嚓!”……
后续的光柱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失去根基、剧烈摇晃的圣所残骸上!烈焰焚毁菌丝长袍,寒冰冻结信徒残躯,虚空乱流切割着断裂的石柱,金属溶液浇筑着亵渎的轮廓…
在九道文明怨念光柱的终极蹂躏下,那座由菌蚀构筑的亵渎神殿,如同沙堡遭遇海啸,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与能量湮灭的尖啸中,彻底瓦解、坍塌!化为一片被九色能量乱流反复冲刷、犁平的、冒着浓烟与焦臭的…巨型废墟!
只有圣所顶端那颗被虚空乱流侵蚀掉大半的残破肉瘤,如同被踩烂的毒蘑菇,裹挟着内部粘稠的粉紫脓液和少量尚未被完全摧毁的青黑色菌斑甲壳碎块,从崩塌的废墟顶端翻滚着坠落,“噗通”一声砸入下方翻涌着灰烬与熔融金属的焦坑泥沼之中,缓缓沉没,只留下几个腐败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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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续门诊,地底边缘。
连锁殉爆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兽,在停尸库与碑林区疯狂践踏!地面如同暴风雨中的甲板般剧烈起伏、撕裂!
豆芽覆盖着青铜的躯壳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起,如同断线的傀儡,向后抛飞!鸟喙面具在冲击中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冰冷、毫无生气的金属下颌。他胸口的菌斑核心处,那点因执行引爆指令而亮到极致的暗金光芒,此刻如同断电的灯泡,骤然熄灭!传递指令的连接被爆炸强行切断,非人的意识陷入短暂的空白。
“咔嚓——轰隆!”
他身下的金属平台在爆炸冲击下如同脆弱的饼干般断裂、塌陷!失去支撑的豆芽,随着崩塌的金属碎块和倾泻而下的岩石泥土,向着下方因爆炸撕裂开的、深不见底的地渊裂口…无助地坠落!
下坠!
失重感吞噬了冰冷的躯壳。
风声在耳畔(如果存在的话)化为空洞的呜咽。
上方是崩塌的金属穹顶与倾泻的土石瀑布,下方是无尽的黑暗。
就在这坠向深渊的途中,一点微弱的、带着草木灰烬温热气息的感知碎片,如同沉入深海的记忆残片,再次不受控制地在他空白的意识中浮起——
是飘落在冰冷面具上的…骨灰的触感。
是老人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死死攥着脊椎残骸刺向胸膛时…那声撕裂寂静的呐喊。
是纯粹到极致的…守护的意志碎片。
“……”
覆盖着青铜的躯壳在坠落中毫无反应。唯有那只曾触碰过骨灰的左手,那只曾执行毁灭指令的左手,极其轻微地、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蜷缩了一下指尖。
下坠。
持续的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秒,又似永恒。
“噗通!”
并非撞击硬物的闷响,而是如同坠入粘稠泥沼的沉闷入水声!
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全身!并非水的触感,而是粘稠、滑腻、带着强烈金属锈蚀腥气和惰性消融意志的液态黑暗!这是…熔融状态的地脉脊椎残骸!是陆砚与菌主决战熔炉崩溃后,流淌到地壳裂缝中的规则残渣!
粘稠的金属溶液如同亿万只冰冷的蠕虫,顺着青铜躯壳的缝隙疯狂钻入、侵蚀!剧痛!被融化的剧痛!意识即将被惰性同化的冰冷!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融化的瞬间——
一点极其微弱的、纯净的银蓝色光晕,如同黑暗冰层下游动的萤火虫,穿透粘稠的液态黑暗,悄然映入豆芽那被面具覆盖、即将失去最后感知的“视野”。
那光晕…来自熔炉深处…带着一丝熟悉的解析气息…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牵引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缠住了他下坠的躯壳,将他缓缓拉向那点银蓝光晕的源头…
灰烬在焦土上飘落。
圣所化为冒烟的坟场。
地脉深处,熔炉的战争以湮灭告终。
而坠入黑暗的躯壳,被一缕来自深渊的光牵引。
新纪元的阴影,在冷却的脊椎残骸上缓缓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