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探针被污秽触手缠住的刹那,一股冰冷、滑腻、带着绝对消融意志的惰性触感,顺着探针与陆砚意志的连接,狠狠反噬回银蓝火星的核心!
这触感…
冰冷的手术台…
无影灯刺目的白光…
指尖触碰到的、温热的、跳动着的…小小胸膛…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肉…
深入…
触碰到了那团微弱却纯净的…火种核心…
剥离…
剧痛…
囡囡那双失去焦距、倒映着冰冷灯光的眼睛…
“呃——!”
一种源于灵魂最深处的、被强行剥离的剧痛,混合着冰冷的油污侵蚀感,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贯穿了陆砚冰冷的解析意志!银蓝火星的光芒猛地一暗,剧烈地摇曳起来!驱动规则探针的指令流出现了短暂的、致命的迟滞与混乱!
“错误!错误!”解析警报疯狂闪烁,“检测到情感冗余数据干扰!来源:深层记忆烙印‘剥离协议’!”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中——
“噗嗤!”
更多污秽的触手顺着被污染的探针,如同跗骨之蛆,狠狠扎入了银蓝火星的外围光焰!粘稠的漆黑油污疯狂渗透、侵蚀!火星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收缩!裂痕意志那绝对冰冷的解析领域,被强行撕开了一道…情感的裂缝!
“不…能…停…”混乱的意念在火星核心艰难挣扎,试图重新凝聚冰冷的逻辑。“清创…未完…”
但圣所献祭的污秽洪流,正通过这道裂缝,源源不断地涌入,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秩序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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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续门诊,地底停尸库。
“轰——!!!”
整个空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剧烈地摇晃、呻吟!天花板上垂落的神经束肉索疯狂摇曳,青紫光影乱舞!大片粘稠的脓液从墙壁撕裂的肉膜创口中高压喷射!
“啊——!”
“墙!墙在变灰!”
下方菌棺森林中,恐慌的尖叫此起彼伏。只见停尸库一侧厚重的、由血肉与金属构成的壁垒上,一块足有房屋大小的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搏动的粉紫肉膜瞬间焦黑、碳化!粗大的血管如同枯萎的藤蔓般断裂!下方支撑的金属骨架覆盖上厚厚的、死寂的灰黑色锈迹,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惰化的灰斑如同瘟疫,正从那被击中的区域向四周疯狂蔓延!
一条由凝固血髓和漆黑油污构成的、末端带着螺旋利齿的恐怖锁链尖端,正死死钉在那片迅速灰化的壁垒中央!锁链如同活体的毒蛇,正疯狂扭动、向内钻探!每一次扭动,都让惰化灰斑扩散得更快!
“惰化!是圣所的锁链!”瘸腿老汉惊恐地嘶喊,胸口的疤痕因恐惧而灼痛。
豆芽(那具躯壳)僵硬地站在高处的平台上,覆盖着鸟喙面具的头颅死死“盯”着那条贯穿壁垒的恐怖锁链。胸口被青铜覆盖的菌斑核心处,那点暗金光芒在锁链散发的惰性灵压下剧烈闪烁,传递出一种源自本能的、被更高阶同源存在压制的恐慌与暴怒。
就在这时——
“咻——!”
另一条血肉锁链如同伺机而动的毒龙,猛地从侧上方被撕裂的天花板缺口处钻入!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带着毁灭的惰性灵压,末端螺旋利齿高速旋转,目标直指——平台上的豆芽!
太快了!快到超越了物理反应!
“豆芽!!”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尖叫响起!
是老张!
他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扑到了平台角落,那个栽种着枯萎银紫药草的陶盆旁!看着那致命的锁链射向豆芽,浑浊的眼睛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填满!他枯瘦如柴、覆盖着稀疏青铜锈迹的手,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力量,狠狠插进陶盆冰冷的腐土之中!
腐土飞溅!
枯手从盆底抓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截不到一尺长的、弯曲的、如同某种生物脊椎的暗金色残骸!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痛苦符文烙印,边缘断裂处锋利如獠牙,残留着干涸的暗褐色血迹——正是当年初代契约医师熔铸签筒的脊椎残骸!
老张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那截冰冷、沉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残骸,布满皱纹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为守护而献祭的决绝。他看着那即将触及豆芽身躯的恐怖锁链,看着锁链末端旋转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螺旋利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却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形:
“用我这把老骨头…换豆芽——!!!”
吼声未落,他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将那截签筒脊椎残骸尖锐的断裂端,狠狠刺向自己胸口那片深红如烙铁的疤痕!
门扉的战争已然打响。
圣所的血肉锁链洞穿壁垒。
地脉熔炉中,裂痕意志在污秽反噬与痛苦记忆的夹击下摇曳。
而停尸库的高台上,一个枯槁的老人攥紧了古老的脊椎残骸,将锋锐的尖端对准了自己跳动的心脏。
牺牲的引信,已被点燃。深渊的舞台上,凡人的烛火即将爆发出焚尽污秽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