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刹那——
“痛苦…是坐标…亦是良药…”
陆砚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入他混乱的意识核心,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解析意志。
“锚定痛苦…嫁接契约…方能…缝合此界…”
石仔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缝合此界?他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带着极致的痛苦和一丝疯狂的明悟。他看向手术台——那些从幸存者身上强行抽取出来的、由不同痛苦和污秽构成的粉紫怨念丝线、鲜红痛苦血珠、粉紫共生体光晕…此刻正被陆砚投影的虚影“手”凌空操控着!
那双由纯粹暗金意志构成的“手”,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虚空中快速划动、编织!粉紫的怨念丝线被暗金的解析意志强行捋直、缠绕;暗红的痛苦血珠被精准地点缀在丝线交汇处;粉紫的共生体光晕则如同粘合剂般覆盖其上…转瞬之间,一张由纯粹痛苦、污秽与契约解析力强行编织而成的、散发着不祥波动与冰冷秩序的暗红符箓,悬浮在亵渎手术台的上方!
符箓表面流淌着复杂的纹路,既有菌蚀的粉紫脉络,又有契约的暗金符文,中心则是一个由高度凝结的痛苦构成的、不断搏动的锚点核心!整张符箓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介于毁灭与秩序之间的诡异力量!
“嫁接目标:碑林秩序节点。”陆砚投影冰冷的宣告响彻聚落。
他虚影的“手”朝着距离最近的一具边缘棺椁——正是之前被石仔嫁接过、此刻底部又探出新菌丝的那具——凌空一指!
悬浮的暗红符箓如同被赋予生命的毒蛇,瞬间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狠狠射向那具棺椁的底座!
“噗嗤!”
符箓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烙印在棺椁底部那探出菌丝的泥土缝隙上方,烙印在冰冷的青铜棺椁本体之上!
“滋啦啦——!!!”
刺耳的灼烧声伴随着粉紫菌丝疯狂的哀鸣响起!被符箓烙印的位置,青铜棺椁表面瞬间变得焦黑!那些探出泥土的粉紫菌丝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雪片,瞬间枯萎、碳化!一股狂暴的、混合着净化与痛苦的秩序力量,顺着符箓的纹路,如同高压电流般狠狠灌入棺椁内部!
“嗷——!!!”
一声沉闷、非人的、充满痛苦与惊怒的尖啸,仿佛从棺椁内部极深的地底传来!整个棺椁剧烈地震颤起来!表面流淌的暗金守护纹路光芒大盛,与符箓灌入的痛苦秩序力量激烈冲突、融合!棺椁底座周围的泥土如同沸腾般翻滚、拱动!
几秒之后,震颤停止。棺椁表面的暗金纹路依旧流淌,守护的光辉依旧存在。但底座边缘那片被符箓烙印的焦黑区域,却多了一个复杂的、由暗红与暗金交织而成的痛苦契约烙印!烙印中心,一个微小的、如同被烧穿的眼洞般的粉紫蚀洞赫然在目,只是这蚀洞的边缘被暗金的契约符文死死锁住,无法扩大,反而像是一个被强行缝合、禁锢的伤口!
棺椁内部那蠢蠢欲动的污秽脉动…被强行压制了!代价是棺椁表面多了一道由痛苦与契约构成的、冰冷的枷锁!
聚落里,柱子伤口的剧痛骤然减轻,渗出的脓液停止。豆芽胸口的灼热平息,再次陷入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其他伤者印记的波动也稳定下来。石仔感觉灵魂被撕裂的吸摄力消失了,手背锚点的剧痛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深沉的疲惫和灵魂被掏空般的虚弱。
陆砚投影的暗金“目光”从被烙印的棺椁上移开,再次落到瘫软在地、意识模糊的石仔身上。
“标本编号:001,状态:深度虚弱。治疗中断。”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残酷的“手术”只是寻常的诊疗。“核心工具缺失,无法进行最终缝合。”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石仔紧握的左手——那支温润的、散发着新生意念的空白玉签,正被石仔无意识地死死攥着,指缝间渗出混着污泥的血。
“交出…手术刀。”陆砚投影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判决,响彻死寂的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