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眠凤说的那样，站在她的位置上，没人会犹豫。
能做，便做了。
可江渺实在不能理解，为何她偏偏执意想要把上云的情况告诉沈淮，明明她们都了解沈淮，他会做出和苏眠凤一样的选择。
苏眠凤放任了他走向火坑的行为，却偏生让她离开。
她的执念、她的行为、她的话，江渺通通都没办法看透，给出一个准确的含义。
上云尊者之上皆知，江家叛逃双子身负黄泉权柄，而八神和其传承人更是知道江渺便是新一任的黄泉主。
这也是一种权柄，让江渺入局，再次做出牺牲，未尝不会有转机。
“传承殿多了黄泉主的传承，你们从中得到了八神权柄，就能猜出我同样得到了权柄，甚至更多。”江渺站在苏眠凤的角度，把局面剖析得一清二楚。
“远古流传九神混战，黄泉主陨落万年之久，上云之祸的始端，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因为缺失了黄泉权柄的原因呢？”
江渺伸出手，黑雾从她的手心中涌出，死气缭绕，黑白对比下连青年的面容都好似带上了阴郁之色。
“那你会救它吗？”
苏眠凤忽然问她，“因为想要拯救你的旧友，所以你会选择为上云流血，以德报怨？”
她没有问江渺该怎么做才能把上云的日月找回来，他这般说了，便是一定能做到，而区别，不过是代价的多少罢了。
“我...”
江渺脸色复杂，她张口的瞬间，便蓦然被握紧了她手的人抱住了。
苏眠凤的拥抱来的猝不及防，却又炽热的不容拒绝。她的双臂紧紧箍住江渺的肩背，体温滚烫，就像她此刻身处火炉，正在被焚烧一般。
她的额头抵在江渺肩上，声音很低。
“江渺，你愿意，我不愿意。”
这是她们该背负，或者说是偿还的牺牲，但与江家无关，与江暮尘、江渺都无关。
就算事实如江渺说的那般，恰好，就缺了黄泉权柄，也恰好，就少了牺牲的一个人。
私心也好，愧疚也罢，她就是不愿意江渺付出。他本该与上云全无联系，就算有，也是血海深仇。
江渺默了两秒，事到如今，苏眠凤心意已决，她们的理念完全分歧，像两条岔路口越走越远。
她放任苏眠凤搂紧了她，只是把手虚虚放在了外侧，没有对她做出回应。
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
苏眠凤笑了，她清浅的呼吸声柔柔掠过江渺的颈部，就好像羽毛亲吻了她。
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它比师父考教她功课的问题都难以回答。
苏眠凤清楚的知道她喜欢这个人，从年少便喜欢了，慕强、或是朝夕相处的眷恋。但有着世界欲毁的前提，似乎她说出情爱就着实肤浅和不知所谓了些。
“因为我想看你活着。”
他会踏入上云的故土，被日月照耀，到了那时，江渺便不会是上云不欢迎的人了。
“待到光泽落入了你的眼中，我就会看到我的心上人用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也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