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单纯的记忆灌输。
而是一种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本能觉醒!
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武道宗师,在瀑布下演练拳法。
他的一招一式,时而如潺潺流水,轻柔地拨开万钧水流的冲击,时而又如磐石屹立,任凭惊涛骇浪拍打,岿然不动。
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筋骨,每一处关节,都化作了水流的一部分。
如何卸力,如何借力,如何将力量层层传递,最终如山崩海啸般轰击而出……
所有关于这门至高体术的奥义与精髓,在这一刻,都如同被写入基因一般,深刻地烙印在了他的身体里。
他,瞬间便领悟了一切。
也就在他沉浸于这武道至理的瞬间,外界,风云变色!
“轰——!”
整个破魂古战场,那沉寂了千年的无尽战意与煞气,如同被投入了核弹的海洋,骤然沸腾!
赤红色的能量化作肉眼可见的狂暴龙卷,从战场的四面八方,疯狂地朝着中心那道孤高的身影汇聚而来!
断崖之上,雷动和雷千绝等人骇然失色!
“不好!神人意志被触动了!”
“这股威压……快退!我们根本无法靠近!”
他们惊恐地发现,一股无形的、却又坚不可摧的领域,以陈默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他们死死地排斥在百米之外。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足以撕裂魂圣精神的恐怖能量,如百川归海般,涌向那个少年。
然而,那些狂暴的能量,在靠近陈默的刹那,却变得无比温顺。
它们没有攻击,而是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在他身后缓缓凝聚。
一个高达百丈,手持断戟,身披残甲的模糊魔神虚影,缓缓成型!
那虚影顶天立地,身上散发出的不屈与孤傲,仿佛要将这苍穹都捅出一个窟窿!
正是那位上古时代,在此地陨落的炼体神人,所留下的不灭战意!
神人虚影低下头,那双仿佛蕴含着日月星辰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下方的陈默。
那眼神中,没有审视,没有考验。
只有一种跨越了万古时光的欣慰,与找到传承者的认可。
随后,巨大的虚影化作一道最纯粹的金色流光,如长鲸吸水般,尽数没入了陈默的眉心!
【叮!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精神类属性——“拳意雏形”!】
【拳意:一种源自绝对自信和强大实力的精神气场,能对实力低于你的目标产生精神震慑,使其不战自溃。可随实力增强而进化。】
“嗯?”
刚刚消化完拳法感悟的陈默,听到这声新的提示音,愣了一下。
“啥玩意儿?买一送一?”
他点开那个【拳意雏形】的说明,快速扫了一眼。
精神气场……震慑……不战自溃……
陈默的脸,瞬间就绿了。
这……这不就是那个【武道宗师气场】的青春版吗?!
我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这个狗系统,变着法地要把我往社交地狱里推啊!
当一切异象平息,古战场再次恢复了死寂。
陈默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副睡不醒的慵懒模样,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可是在断崖之上,雷动和雷千绝的眼中,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们骇然发现,只要自己的目光与那个少年对上,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战栗便会瞬间席卷全身!
仿佛一只蝼蚁,在仰望一座正在缓缓苏醒的太古神山!
别说与之对抗,他们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亵渎念头,都无法升起!
雷千绝更是面如死灰,双腿一软,险些再次跪倒在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挑战,是何等的可笑与无知。
而此刻的陈默,正缓缓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感受着身体的奇妙变化。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体内那浩瀚如海的力量,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妙控制力。
他感觉,只要自己愿意,他可以一拳打出,拳风将十米外的一张薄纸轰成齑粉,而纸下的豆腐,却能纹丝不动。
他很满意。
“不错,不错。”
他心中默默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了这种控制力,以后去超市买那种两板粘在一起的特价鸡蛋,我终于可以用手指轻轻一弹,就把它们完美分开了。”
“再也不会把鸡蛋弄破了。”
“又省了一笔钱。”
当那道贯穿天地的神人虚影,化作最后一缕金光没入眉心,破魂古战场上那沸腾了万古的喧嚣,终于归于永恒的沉寂。
一切,都结束了。
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通关”后的疲惫与满足。
收获盘点完毕,属性面板焕然一新,还白嫖了一套能用来完美切西瓜的拳法。
这趟出差,血赚。
接下来,就是咸鱼下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美好时间。
他转过身,准备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从这群麻烦的狂信徒视线里彻底蒸发。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由狂热目光和滚烫呼吸组成的“人墙”。
断崖之上,以大长老雷动为首,铁拳门上上下下数百口人,黑压压地跪成一片,如同在迎接创世神归来的信徒。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敬畏与惊骇。
那是一种混杂了崇拜、信仰、以及找到了人生终极意义的、足以融化金石的狂热!
“恭迎‘打卡’大人,完成神圣仪式,传承神人意志!”
雷动老泪纵横,声音嘶哑,他匍匐在地,用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姿态谦卑到了极致。
“恭迎祖师爷归位!”
身后,数百名弟子齐声呐喊,声浪滚滚,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嗡嗡作响。
陈默的脚步,僵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顺着他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直冲天灵盖。
“那个……各位?”
陈默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试图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但嘴角却僵硬得像是被冻住了。
“仪式也搞完了,卡也打完了,大家也都辛苦了。我看天色不早,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行不行?”
他现在只想跑路。
立刻,马上!
多在这个地方待一秒,他都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