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一笑，仿佛刚才那股“伟大”的念头只是幻觉。
可就在他将“向善”的念头压制下去的那一刻——金光骤然一变。
原本温暖如佛光的金芒，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
一股浓烈的恶意，如同深渊中爬出的恶魔，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污泥覆盖，连灵魂都被玷污。
那种感觉，不是仇恨某一个人、某一件事。
而是纯粹的、无差别的恶意。
它不讲道理，不讲因果，不讲善恶。
它只是存在。它只是想毁灭。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众生愚昧，无可救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毁灭吧，统统毁灭。”
孙悟空站在云端，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差点就真的举起金箍棒，有一种将整个南部瞻洲轰成废墟的强烈冲动。
可就在他即将失控的那一刻——他的摆烂本能，再一次救了他。
他忽然想到：“毁灭世界？那得多累啊。”
“我干嘛要替天道操心？”
“反正我也懒得管。”
于是那股杀意，像退潮的海水一样，迅速散去。
金光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孙悟空却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不是害怕。
他是震惊。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天道的力量，可这一次，完全不同。
“刚才那玩意……真的是天道吗？”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它怎么一会儿想让我成佛，一会儿又想让我成魔？”
“它到底……是谁？”
他知道，真正的天道，不该是这样的。
天道无情，不偏不倚，运转万物，不为所动。
可刚才那股意志，却充满了矛盾与混乱。
它既想让人拯救世界，又想让人毁灭世界。
它既想让人向善，又想让人堕落。
它……到底在害怕什么？
孙悟空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天道……已经疯了？”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股纯粹的恶意。
那不是天道应有的意志。
那是一种失控的本能。
就像是一个被封印了太久的怪物，终于找到了一丝缝隙，想要从裂缝中爬出来。
它不在乎毁灭谁，它只在乎毁灭本身。
在遥远的紫霄宫中，鸿钧道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深邃如渊。
他低声呢喃：“孙悟空……你终于感受到了。”
“你终于……看见了天道的另一面。”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
他只是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