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猴站在鬼王的鬼域大殿前，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卧底身份原本只是花果山一众猴兵中的一只普通猴子，靠着聪明伶俐、办事得力，被孙悟空亲自提拔，成了花果山情报系统的头目，地位之高，仅次于孙悟空。
他吃的是蟠桃，喝的是玉液，住的是仙洞，享的是逍遥自在。
这一切，都是孙悟空给的。
大马猴心里清楚得很——孙悟空虽然懒，虽然摆烂，虽然嘴上不讲大道理，但他从不亏待手下。
他不搞虚伪的“普度众生”，也不玩那套“因果轮回”的空话。
他只讲一个字：义。只要你是他的兄弟，他就护你到底；只要你忠心不二，他就给你荣华富贵。
而反观佛门呢？
大马猴不是傻子。
孙悟空虽然没事就摆烂，但跟虚伪的佛门比起来，真的称得上是圣人了。因此大马猴的信仰早就被孙悟空动摇了，实在是不忍孙悟空触怒天道被罚。
而鬼王呢？
他不过是个佛门安排的“演员”，一个为佛门传教铺路的“工具人”。
可偏偏这货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一副“我替天行道”的样子，甚至对孙悟空也毫无敬畏。
这让大马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鬼王现在是佛门的“天命之人”，背后站着的是如来，是天道。
他也知道，孙悟空此番前来，若是硬碰硬，恐怕会引来天道反噬。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为孙悟空争取一点转圜的余地。
于是他低声对鬼王说道：“美猴王虽懒散，但为人不坏。
你若能跟他好好说话，走个过场，大家都能体面收场。
毕竟……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把关系闹得太僵？”
鬼王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不屑与狂妄。
他坐在王座上，手中拎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口咬下去，鲜血四溅，边咀嚼边冷笑道：“孙悟空算个毛？他一个穷乡僻壤的乡巴佬猴子，也配跟我讲体面？”
他嘴角挂着血丝，眼神中满是讥讽：“我告诉你，我这鬼域，是如来亲自安排的，是为佛门传入南部瞻洲铺路的。
我做的事，是顺应天道的事。
孙悟空若真敢动我一根汗毛，天道怕是第一个劈他！”
大马猴听着这番话，心里一阵发凉。
他知道鬼王说得没错。
佛门大兴，是天道的意志。
孙悟空若真杀了鬼王，等于就是在挑战天道。到时候，不是佛门出手，而是天道亲自出手。
他看着鬼王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
这鬼王，不是佛门的“工具人”，而是“奴才”。他不是为了佛法而战，而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和荣耀，甘愿成为天道的走狗。
大马猴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可知道，美猴王他……其实并不想和佛门作对。”
“他只是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只是想活得逍遥自在。”
鬼王嗤笑一声：“逍遥自在？能成为佛门的狗是他的荣幸，要什么逍遥自在？”
大马猴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低沉：“你不懂。”
“你永远不会懂。”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鬼王在他身后喊道：“回去告诉孙悟空，要是他识相，愿意跟我演一场戏，我倒是可以给他个台阶下。
你说的有些道理，大家日后都是如来佛祖的部下，何必把脸撕破？”
大马猴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