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滚开!”他怒吼着,手中撬棍如雷霆般挥出,瞬间将两只试图拦截的‘猎犬’砸飞,脚步不停,直冲肉瘤而去!
就在他距离肉瘤不足十米时,异变陡生!
那巨大肉瘤猛地一胀,表面瞬间裂开数道狰狞缝隙,数十条顶端带着尖锐骨刺、如鞭子般凌厉的触须激射而出,铺天盖地地抽向老人!这些触须不仅速度快,而且覆盖范围极大,封死了老人所有闪避的空间!
老人瞳孔骤然一缩,只得将撬棍舞得密不透风,硬生生扛下这波攻击!
“啪啪啪啪!”
触须如毒鞭般抽打在撬棍和老人格挡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瞬间留下数道深深的血痕!更有几条触须如毒蛇般狡黠地绕过防御,紧紧缠绕向他的腰部和双腿!骨刺如利刃般深深扎入皮肉,带来一阵阵麻痹般的剧痛!
“呃啊!”老人闷哼一声,动作猛然一滞,瞬间被更多的触须缠住,如被巨手拖拽般向肉瘤拉去!那吸盘般的裂缝深处,幽光如鬼火般闪烁,仿佛一张等待吞噬的血盆大口正缓缓张开!
“老家伙!”王大海见状大急,欲要救援,却被三只重锤和剩余的‘猎犬’如铁链般死死缠住,分身乏术!
眼看老人就要被拖入肉瘤,千钧一发之际,王大海目光如炬,猛地投向那个被囚禁的远古存在!
他咬紧牙关,强行抽离部分精神力,与烙印中乳白色的秩序辉光交融,化作一道凝练的精神波动,带着抚慰与唤醒的意味,狠狠撞向那低垂的头颅!
醒来!
无声的呐喊在意识的层面炸响!
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岁月被强行扰动,那被囚禁的远古存在,低垂的头颅猛地动了一下!覆盖在它面容上的寄生组织簌簌掉落,露出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眸。
那眼眸中,没有眼白与瞳孔之分,只有一片深邃的银色,宛如浓缩的星海!无尽的沧桑、痛苦,以及一丝被强行唤醒的茫然,从那双银色的眼眸中流淌而出。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血腥的腔室中荡漾开来:
【…侵扰沉眠者……当受……制裁…】
随着这意念的出现,那紧紧缠绕着它的肉质触须,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猛地收缩、痉挛!而中央那颗巨大的肉瘤,搏动瞬间变得混乱,散发出的寄生意志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惊惧!
缠绕老人的触须力量明显一松!
“好机会!”老人抓住这瞬息的机会,怒吼一声,全身肌肉偾张,硬生生挣断了几根触须,撬棍反手砸向缠在腰间的others!
王大海也精神大振,趁着重锤寄生体因那远古存在的苏醒而出现短暂迟滞的瞬间,秩序之力全面爆发!
“嗡——!”
凝练到极致的静滞力场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三只重锤死死禁锢在原地!他身形如电,幽能刃在掌心闪烁寒光,秩序之拳裹挟着雷霆之势,二者交替攻出,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周围残余的“猎犬”瞬间清空!
然后,他目光锁定那颗因惊惧而狂乱搏动的巨大肉瘤,右臂高高举起。
所有的力量——幽能、秩序之光,以及那源自守护意志的决心,尽数灌注于臂膀的烙印之中。
三色光芒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绽放,最终凝聚成一支通体流淌着毁灭与净化气息、长约两米的能量长枪!
枪尖直指肉瘤核心!
终结吧!
王大海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支凝聚了他当下最强力量的长枪,狠狠投掷而出!
长枪化作一道撕裂血色空间的凌厉流光,其势如破竹,无视了空间距离的阻隔,瞬间便贯穿了那颗剧烈搏动、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暗紫色肉瘤!
“噗——!”
没有爆炸,只有一声仿佛无数气泡同时破裂、又像是某种庞大生命被扼住喉咙的、凄厉到极致的尖啸!肉瘤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干瘪下去,暗紫色的光芒急剧黯淡,表面迅速覆盖上灰败的死寂之色!那些激射的触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活力,软塌塌地垂落下来。
疯狂的寄生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
腔室内,仅余那远古囚徒缓缓睁开的银色眼眸,以及它身上开始泛起的、宛如星辰般的光点。
王大海喘着粗气,凝视着那逐渐失去活性的巨大肉瘤,又望向那个开始挣扎、试图挣脱残余触须束缚的远古存在,心中满是震撼与疑问。
这个囚徒……究竟是谁?
肉瘤彻底失去活性的嘶鸣仍在腔室中回荡,如同垂死生物的最后哀号。暗紫色的光芒彻底熄灭,那巨大的囊状结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表面覆上一层似火山岩般的灰败硬壳。原本搏动不休的肉质壁障仿佛失去了动力源,起伏变得微弱且紊乱,连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败气息都似乎淡去了几分。
缠绕在远古囚徒身上的粗壮触须,宛如被抽去骨头的蛇,无力地松脱、滑落,显露出其下那闪烁着微弱星光的身躯。它——抑或说,他——缓缓地、带着某种亘古的僵硬,抬起了始终被束缚的头颅。
那张面孔并非人类,却也并非全然的异形。材质似玉似骨,泛着温润且古老的微光,五官的轮廓隐约有着智慧生命的特征,但比例与结构却透出一种非人的协调与完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全然银色的眼眸,其中仿佛有星云流转,倒映着宇宙的生灭。无尽的沧桑沉淀其中,此刻却带着一丝刚脱离漫长噩梦的恍惚与审视,落在了王大海身上。
王大海右臂的烙印泛起一阵温和暖意,似共鸣般轻柔,全无战斗时的灼热之感。他喘着粗气,平复体内翻涌的力量,毅然迎上那双银色眼眸的凝视。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某种秩序本源气息的意念,正尝试与他接触。
老人拄着撬棍,喘着粗气,扯下身上挂着几截断裂触须,骂道:“妈的,这肉疙瘩临死还折腾得这么欢……”他的目光也落在那个苏醒的囚徒身上,眼里充满了警惕与好奇。“这又是个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那远古存在的意念,清晰地在王大海的识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古老而独特的韵律,直接而平和:
【吾名,阿莱萨。承继‘播种者’之遗志,看守者。外来者,汝身负之秩序烙印,与吾之源点……同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