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口血喷出，他身上的气息就断崖式地跌落一截。
从一方枭雄，瞬间沦为凡人。
他抬起颤抖的手，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光柱的源头。
眼神中的暴虐统统被一种惊骇所取代。
自己修炼了千年，引以为傲的邪恶力量，正在从根源上被抹除。
“净化本源……”
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这不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力量！”
“不……”
话未说完。
他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
高大的身躯，彻底瘫软在地，眼中的神光，迅速黯淡。
生机彻底断绝。
他身上最后一缕残余的邪气，也随之熄灭，消散于纯净的光芒之中。
大殿内的死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首……首领死了！”
“邪阵破了！快跑啊！”
角落里，残余的几个影牙成员，眼睁睁看着首领被一道光照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怪叫着，化作几道黑影，就要向殿外四散逃窜。
林凡随意地屈指一弹。
几道微不可查的金色剑气，一闪而逝。
那几名影牙成员，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洞穿，化为飞灰。
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天穹上的银白光柱，也在此刻缓缓消散。
光芒渐渐内敛。
最终在柳清月身前，化作一枚奇异的晶石。
它一半是深邃如星空的黑色，另一半是温润如月华的银白。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其中缓缓流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循环。
晶石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一股既古老，又新生的奇特气息。
它缓缓飘落，最终落在了柳清月下意识伸出的掌心。
触手温润，毫无之前的狂暴。
阿银怔怔地看着那枚晶石。
她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从胸口放下。
那股从她记事起，就一直盘踞在心口喘不过气的悲伤在刚刚那道光柱的照耀下，奇异地平复了许多。
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结束了？”
阿银抬起头，轻声问，声音里带如释重负。
林凡的目光，从那枚奇异的晶石上移开，落在了阿银的脸上。
“这里的麻烦，结束了。”
“但龙族的过往，你的身世，还有这枚晶石里蕴含的秘密……”
他顿了顿，语气深远。
“我们的路，还很长。”
他转过身，看向被光柱击穿的大殿穹顶。
一缕晨曦，正从破洞中洒落，照亮了殿内的一角，驱散了最后的阴霾。
“回去吧。”
林凡说道。
“姬承还在外面等消息。”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柳清月掌心的晶石上。
“这东西，或许能帮你，想起更多的事情。”
这句话，是对阿银说的。
柳清月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晶石收起。
那股力量虽然已经内敛，但她仍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浩瀚。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牵起了阿银的手。
阿银的手很凉，但不再颤抖。
“走吧。”
柳清月的声音，温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