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血？”
柳清月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从未见过如此污秽的血液。
“是血。”
林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而且，是新的。”
他指了指那滩黑血的中心。
“它还没有完全凝固。”
“说明……流下这滩血的人，离开这里的时间，非常短。”
“甚至可能，就在我们进入这里之前不久。”
柳清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在我们之前？”
林凡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滩黑血的旁边。
“你看那里。”
柳清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在黑血的边缘，散落着几片东西。
很小。
像是某种器物碎裂后的残片。
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紫色。
边缘处，锋利如刀。
林凡蹲下身，催动龙气，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片最大的碎片，凌空摄取了过来。
碎片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距离皮肤，还有一寸的距离。
“这是……”
柳清月凑近了看。
林凡缓缓开口。
“你感受一下，这碎片上残留的能量。”
柳清月凝神感应。
一股污秽满是不祥的气息，从那块小小的晶片上传来。
这股气息……如此的熟悉！
柳清月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股能量……是……”
她想起来了。
在古战场，那些被污染的土地上。
在那些诡异的，不断侵蚀一切的符文上。
在那些从尸骸中生长出来的，暗紫色的晶苔上！
她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力量，一模一样！
“没错。”
林凡的声音，冷若冰霜。
“就是它们。”
他的手掌，微微一握。
悬浮的晶片，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
“是影牙的人来过这里！”
林凡站起身，目光扫视着四周。
“他们找到了归墟海眼，找到了这座祭坛！”
“他们动用了符文锁链，想要夺走黑石！”
“然后……”
他的目光，落回了地上的那滩黑血。
“他们失败了。”
“被黑石的力量重创，留下这滩污血，狼狈逃走了。”
一个完整的推论，在林凡的脑海中形成。
柳清月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
她抬起头，看向祭坛顶端。
那块静静悬浮的黑石，好像亘古不变。
“所以是这块黑石的力量，击退了他们？”
她喃喃自语。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能让影牙的人都铩羽而归，这块黑石的力量，该有多么恐怖？
“恐怕……”
林凡的声音，幽幽响起。
“没那么简单。”
柳清月一愣。
“什么意思？”
她看向林凡，发现他的目光，也正牢牢地锁定着那块黑石。
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
林凡缓缓说道。
“它现在散发出来的气息悲伤，孤寂，这不假。”
“但在这层悲伤的更深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我感觉到了一种……被惊扰后的警惕。”
“你明白吗？”
林凡看着柳清月。
“就像一只在自己的巢穴里睡得好好的野兽，突然被人闯了进来，还用锁链捆住了它。”
“它拼尽全力，挣断了锁链，咬伤了入侵者，把他们吓跑了。”
“然后它退回巢穴的最深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警惕地盯着洞口。”
林凡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里。
“我们眼前的这块黑石，就是那只……”
“受伤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