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回答，言简意赅。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这条通道看似平坦，实则凶险万分。
稍有不慎，就会被空间之力撕成碎片。
三人沿着光滑如镜的通道壁，不断向下。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
唯一的参照物，就是阿银身上那愈发浓郁的悲伤气息。
它像是一盏冥灯，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直沉默的林凡，突然开口。
“清月。”
“你有没有觉得，压力……在变小？”
柳清月一怔，仔细感知了一下。
果然。
那股要将光茧压爆的恐怖力量，正在缓缓减弱。
“真的！”
她面露喜色。
“是不是快到了？”
“不。”
林凡的声音，却依旧凝重。
“不是快到了。”
“是我们已经……到了。”
他抬起头，看向下方。
那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微光。
通道即将抵达尽头，前方豁然开朗！
当他们踏出通道的最后一寸。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柳清月，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正身处一个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独立空间之内。
空间的边界，是一层透明的，如同气泡般的巨大薄膜。
薄膜之外，是幽暗的深海。
有体型庞大的海兽，拖着磷光的长尾，从“气泡”外缓缓游过，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这里，是归墟海眼的最深处。
一处被神明遗忘，独立于世的空间。
而在这片巨大空间的中央。
一座难以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祭坛，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它完全是由一块块巨大到夸张的黑色巨石，以一种原始而粗犷的方式垒砌而成。
每一块石头上，都刻满了岁月与海水侵蚀的痕迹。
“好大的祭坛……”
柳清月喃喃自语。
“这手笔，不像是凡人能做到的。”
林凡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祭坛的规模上。
他的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石阶，落向了祭坛的最顶端。
那里，才是这片空间的核心，也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祭坛顶端，一块约莫人头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的黑色晶石，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在吞噬着周围一切的光线，形成了一片绝对的黑暗。
但那股源自神魂的气息，正是从那块黑色晶石中散发出来的！
那是悲伤的源头！
“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柳清月的怀中传来。
阿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写满了痛苦。
她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了那块黑色的晶石。
“就是它……”
女孩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剧烈的颤抖。
“哥哥，清月姐姐……”
“就是它！”
她的话音未落。
那股一直萦绕在她心口的钝痛感，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强烈到让她几乎窒息。
“噗——”
阿银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阿银！”
柳清月大惊失色。
但下一秒，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阿银，挣脱了她的怀抱。
她小小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落在地面上。
然后，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
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座庞大的黑色祭坛，迈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