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激起的，却是阿银心中滔天的巨浪。
“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茫然地重复着，像是在问林凡，又像是在问自己。
下一刻，她似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猛地一软。
若不是林凡一直搀扶着，她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阿银摇着头，银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眼中满是迷茫，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刺骨的痛苦。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但是……”
她猛地抬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颗曾被曜轮银光净化的心脏，此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疯狂地撕扯。
“我的心好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
“要从里面涌出来了。”
林凡眉头紧锁。
这反应不对劲。
这不像是单纯的悲伤，更像是一种……血脉深处的共鸣。
记忆被封印，但本能却在哀嚎。
“阿银！”
柳清月一步上前，脸色凝重。
她素手一翻，那枚光芒黯淡的银白圆珠便飞至她掌心。
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了阿银冰凉得吓人的手腕。
“别急。”
柳清月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放空心神，什么都不要想。”
温和纯净的力量，自她掌心渡入阿银的体内。
银白圆珠微微亮起，虽然依旧虚弱，却还是分出了一缕柔和的湛蓝光辉，顺着柳清月的手臂，缓缓流淌进阿银的经脉。
撕裂的痛楚，似乎被这股力量稍稍抚平。
阿银剧烈起伏的胸口，总算平缓了些许。
但她的眉头，依旧紧紧地蹙着。
柳清月柔声引导。
“慢慢想，你认得这些骸骨的气息吗？”
林凡没有出声，只是目光锐利地盯着阿银的反应。
他知道，这或许是解开此地谜团的关键。
阿银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不住地颤抖。
她似乎在竭力地回忆，又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过了许久才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轻声开口。
“非常……非常熟悉。”
“就像……”
她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就像血脉相连的亲人。”
此言一出，林凡和柳清月的神色，同时一凛。
果然如此！
这些暗金骸骨，必然是龙族中地位极高的存在！
阿银的呼吸，再次变得不稳。
那些被强行压下的痛苦记忆碎片，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开始疯狂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魂。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凄厉的哭腔。
“祖龙的近卫，应该镇守在祖地圣殿，护佑着祖龙的安眠！”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她猛地睁开双眼，银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几具残破的骸骨，满是血丝。
“为什么……都死了？”
“是谁！”
“是谁杀了他们？！”
最后一句，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呐喊。
那声音里蕴含的悲愤，如同穿越了万古，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空回荡。
林凡心中一沉。
看来，她并非完全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