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的源头，正是那枚暗银龙鳞。
它不再吞噬光线，反而在疯狂地释放。
柳清月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林凡的身躯，微微一震，体内的大日金光自行运转，将这股威压隔绝在外。
光芒的中心，那枚龙鳞之上。
一道极度模糊的影子，正缓缓地从光芒中升腾而起。
那影子太淡了。
淡得像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但渐渐地，一个轮廓开始变得清晰。
一头盘踞在龙鳞之上，身形虚幻到近乎透明的古龙残影。
它的身躯残破不堪，能量波动微弱。
似是下一秒，就会彻底溃散，重归于虚无。
然而。
当它的双眼睁开时。
整个白骨穹顶下的死寂，都被那一道目光彻底洞穿般。
目光落在了池边的柳清月与林凡身上。
柳清月的心神，在那一刹那被彻底攫住。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缕残魂。
而是一段活着的历史。
一段……正在走向终结的悲壮史诗。
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识海之中，缓缓响起。
“后来者。”
声音很慢，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
“汝掌中银珠，能与此鳞共鸣……”
“便是缘法。”
龙魂残影的目光，先是扫过了柳清月掌心中，那颗同样在散发着柔光的银白圆珠。
它的目光中，似乎闪过复杂的情绪。
随即，疲惫而深邃的龙目，缓缓转向了林凡。
它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凡，没有言语。
柳清月微微一愣。
她能感觉到，这道残魂对林凡的注视，与看她时，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审视。
林凡依旧面无表情。
他没有回避那道目光。
漆黑的眸子，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地与那双历经沧桑的龙目对视。
良久。
龙魂残影似乎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那股审视的意味，终于缓缓散去。
它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识海中响起。
这一次，带着一丝急切。
“时间……无多。”
“听好，你们方才所毁之碑，并非此地古阵所生。”
柳清月闻言，凤眸之中，闪过错愕。
不是古阵所生？
那噬魂碑上，明明流转着与这片骸骨山脉同源的气息。
林凡的眼神，却只是微微一动。
似乎早已有所预料。
“那是……外魔！”
龙魂的声音陡然带上了刻骨的恨意。
“外魔窃我古阵残力，嫁接邪术，方才铸成那……噬魂邪兵！”
“它在此地，噬我族裔万载不散之怨念。”
“炼我龙族不朽之骸骨……”
残影说到此处，本就虚幻的身形，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仿佛提及此事，耗尽了它最后的力量。
它的身躯，变得更加透明。
周遭的光芒，也随之忽明忽暗。
“前辈！”
柳清月忍不住出声，想要提醒。
但那龙魂并未理会。
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却更加急迫。
“它所做一切。”
“只为供养……”
残影的身影，猛地一颤，几乎要溃散开来。
“供养什么？”
柳清月在心底急切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