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看着林凡手中已经覆盖上一层森白寒霜的玉盒。
眼神之中，是掩不住的惊疑。
炼化？
如此邪性，如此混乱的怨念集合体。
要如何炼化？
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烧身，神魂俱焚的下场。
周遭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祭坛崩塌激起的烟尘，正在缓缓沉降。
那些自龙骨中升起的，代表着解脱的万千光点，也彻底消散。
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
只剩下这片星骸坟场亘古不变的死寂。
林凡将那个烫手的玉盒，面不改色地收回储物空间。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柳清月的身上。
“还撑得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柳清月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气血强行压下。
“小场面。”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逞强。
林凡的视线，在她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脸白的，跟宣纸似的。”
“还说小场面？”
柳清月闻言，清冷的眸子里，闪过好气又好笑的神色。
这家伙，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总比某些人，把所有压力都丢给同伴，自己好整以暇地在后面输出要好。”
她不咸不淡地回敬了一句。
林凡闻言，竟是轻笑了一声。
“能者多劳。”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再说，我这不是把根源给你解决了吗？”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周围。
“你看，现在多清净。”
“碑毁了，这片区域的煞气源头，算是断了。”
柳清月顺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
崩塌的祭坛，散落的龙骨。
一切都归于尘土。
她闭上眼，仔细地感知着。
那股要将灵魂都冻结的阴冷怨气，的确已经稀薄了九成以上。
虽然依旧让人不舒服。
但比之先前那仿佛身处九幽炼狱的感觉，已是天壤之别。
“你感觉如何？”
林凡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感知。
“我说的是你的身体，还有……”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清月依旧握在手中的那颗银白圆珠之上。
“它，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柳清月没有立刻回答。
她心神一动，沉入了自己那片澄澈的识海之中。
识海之内。
原本只是静静悬浮的银白圆珠，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光晕。
光芒比之先前更加的纯粹。
一缕缕极为精纯，却又带着无尽沧桑的能量。
正从圆珠的内部缓缓地渗透出来。
温养着她的识海，滋润着她的神魂。
刚才硬抗怨煞洪流所造成的损伤，正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抚平修复。
片刻之后。
柳清月睁开了双眼。
清冷的凤眸之中，此刻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有，它的光芒，更纯净了些。”
她试图用言语来形容这种变化。
“像是……洗去了铅华。”
“而且，它好像吸收了一部分刚才消散的龙魂本源？”
柳清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林凡。
“我能感觉到，一股很古老的力量，在珠子里面。”
“那就好。”
林凡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
“这银珠与龙族渊源极深。”
“那些消散的光点，是这片坟场中被禁锢了无数岁月，早已失去意识的龙魂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