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声音，如同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磐石，沉稳而有力。
“此地不宜久留。”
柳清月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明白，能让林凡说出“封不了太久”这五个字的魔物，其恐怖程度，绝对超乎她的想象。
哪怕只是多待一息，都可能生出无法预料的变数。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体内因力量暴涨而激荡的气息，正欲转身随林凡离开。
然而。
就在她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自她的左手掌心，蓦然传来。
那感觉，并非血肉的颤抖。
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之上。
柳清月脚步一顿，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光洁如玉，看不出丝毫异样。
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刚刚融入她体内，化作银色印记的圆珠，正在有规律地微微震动着。
每一次震动，都向她的神魂，传递来一道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执着的意念。
是一种牵引感。
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感知到了远方亲人的呼唤。
牵引的方向，指向了遗迹的西南方。
柳清月霍然抬头，目光急切地望向林凡。
“等等！”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异。
“林凡，这颗珠子……”
她摊开手掌，尽管上面空无一物。
“它有反应了！”
林凡闻言，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掌心。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
柳清月急促地说道：
“它在指引我，指向西南方向！”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应它！”
“是一种同源的呼唤，非常微弱，但无比悲伤。”
说到最后，柳清月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从那牵引感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一缕化不开的绝望。
林凡闻言，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投向了遗迹深处的西南方向。
那里被一片血色煞云所笼罩。
几息之后，他收回了目光，眼底闪过了然。
“残珠共鸣么……”
他淡淡开口。
柳清月一怔：
“残珠？”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身上。
“你融合的这颗曜轮，是此地一处核心大阵的阵眼之一，也是器灵。”
“但，它并不完整。”
“看来，在这片古战场的深处，还散落着它其余的碎片。”
“你所感受到的呼应，便是来自另一块碎片。”
柳清月的心，猛地一跳。
另一块碎片？
那岂不是说，如果能找到它，自己掌中的这颗曜轮，或许能变得更加完整？
她从那呼唤中感受到的绝望，难道是另一块碎片所遭遇的困境？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升起。
必须去看看！
但她旋即又想起了林凡刚才的警告。
“可是你刚才说，此地不宜久留，那
柳清月的话语中，带着迟疑。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机缘，而让两人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林凡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无妨。”
“我设下的封印，虽非万全，但撑住一时三刻，尚无问题。”
林凡语气顿了顿。
“邪魔出世，固然是滔天大祸。”
“但此等机缘，亦是万载难逢。”
“祸福相依本就是修行常态。”
“险中求胜，方能登临绝顶。”
林凡的每一句话，都敲在柳清月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