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轩，顶楼静室。
三日一晃而过。
柳清月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一缕极淡的青烟，自她天灵盖袅袅升起，盘旋不散。
她整个人的气息，比三日前沉凝了数倍。
那几片被林凡封存的龙骨碎渣，早已被她置于丹田，以自身帝血日夜温养。
此刻，吸收已初步稳定。
她缓缓睁开眼。
瞳孔深处，微光流转。
摊开白皙的右手掌心，心念一动。
嗡——
微不可察的波动，在掌心汇聚。
一个模糊的古字，由无数细密的光点构成，若隐若现。
正是那部神秘经书上的一字。
比之从前，这个字显化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形态也稳定了许多。
这就是炼化那少许纯正龙息带来的好处。
同源而生，事半功倍。
柳清月长舒一口气，散去了掌心的光字。
她偏过头。
林凡就坐在不远处的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尚有余温的茶。
目光正落在窗外帝都繁华的街景上，早已在此看了许久。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苏醒。
林凡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感觉如何？”
柳清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顺畅了不少。”
她如实回答。
“经书的力量，更容易引动了。”
“嗯。”
林凡应了一声，将杯中残茶饮尽。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转了过来。
目光平静地看着柳清月。
“帝都之事，暂告一段落了。”
柳清月心中一动，看向他。
林凡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带你四处走走。”
这句话，他说得云淡风轻。
就像是在说“我们出门吃个饭”一样随意。
柳清月却明白，这意味着他们要离开这座风云际会的都城了。
她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问为什么。
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半个时辰后。
登云轩楼下。
姬承一身略显疲惫的朝服，显然是刚从皇城中抽身赶来。
他看着已经换上便装的林凡与柳清月，眼中有明显的不舍。
但他更清楚，眼前这位林公子，是真正的云中神龙。
帝都这座浅滩，留不住他。
国事缠身，他无法远送。
姬承整理了一下衣冠，神情肃穆。
对着林凡，郑重地躬身一礼。
“先生大恩，姬承没齿难忘。”
他抬起头，目光诚恳。
“愿公子与柳姑娘，前路顺遂，仙途坦荡。”
林凡坦然受了他这一礼。
“有心了。”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多言。
转身，带着柳清月，汇入了街上的人流之中。
没有半分留恋。
姬承站在原地，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久久未动。
直到身后的内侍轻声提醒，他才长叹一声，转身返回那座沉重而辉煌的皇城。
两人离开了帝都范围。
没有御空而行，也没有乘坐任何车马。
就这样，如同最寻常的旅人，一路向西。
速度不快，姿态闲散。
之前在泽国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般。
数日之后。
苍兰帝国的西边。
一座风格迥异的边境小城，出现在地平线上。
枫石镇，云麓国的边境门户。
一踏入镇子，柳清月便感觉到了一股与刚离开的都城截然不同的风情。
这里的建筑，多用一种本地特产的红色枫石砌成，古朴而热烈。
路上的行人，衣着也更加繁复，色彩艳丽，佩戴着各种银饰与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