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滴巨大浑浊的泪珠，再次无声滑落。
白若雪收回手，看向那闭目流泪的圣蛟，声音依旧平静。
“现在，清醒了吗？”
圣蛟闭目流泪，那巨大的泪珠砸落在渐趋平静的金液中，却再无声响。
大殿内一片死寂。
仅存清醒的三长老和大长老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只仍在垂死扭动，散发出不祥气息的虫子。
莫天行眼中的惊骇与厌恶渐渐被一种焦躁所取代。
他血袍下的手指用力攥紧，骨节发白。
伪火之种是假的，圣火源种是寄生虫，护火族最大的秘密和倚仗已然崩塌……
那他冒着风险来此，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甘心！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那闭目流泪的圣蛟，又猛地扫过地上昏死的二长老和四长老。
最后落在精神似乎也已濒临崩溃的三长老身上。
一股凶戾之气在他眼底升起。
就算得不到真正的南明离火，这头被囚禁百年的圣蛟，其本源龙魂，其被地火淬炼百年的躯体……依旧是世间难寻的至宝！
还有这护火族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秘藏……
就在他杀意暗生，血袍无风自动，即将有所动作的刹那。
“我若是你，就不会现在动那些愚蠢的念头。”
白若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圣蛟身上，仿佛脑后长了眼睛。
莫天行身形猛地一僵，蓄势待发的血煞之气硬生生卡在半途。
他脸色铁青地看向白若雪那单薄的背影，忌惮与愤怒交织。
白若雪却像是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能量池边缘，离那被囚禁的圣蛟更近了一些。
“恨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传入圣蛟耳中。
圣蛟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颤，但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应。
只有那无声的泪流得更急。
“恨他们欺骗你，囚禁你，折磨你百年？”
白若雪继续说着，语气平静。
“恨你那所谓的伙伴，将你视为延续野心的工具，甚至不惜分魂饲虫，最终落得可能被反噬吞噬的下场？”
圣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锁链微微作响。
“还是恨你自己……太过愚蠢，太过轻信，落得这般田地？”
这句话，狠狠扎入了圣蛟神魂最深处！
它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巨大的金色龙目中，不再是茫然悲哀，而是腾地燃起了两团压抑了百年、终于爆发的滔天怒火！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再次猛地爆发出来！
强大的龙威混合着百年积怨，冲击着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