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边请。”
血蝠和血鹫两位堂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与疑虑。
但莫天行积威已久，他们不敢多言，只是默不作声地跟上，一左一右隐隐挟制着面无人色的枯木长老。
枯木长老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般，木杖点地的声音变得拖沓而无力。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成了一枚弃子，无论对哪一方而言。
白若雪轻笑一声，纤指依旧缠绕着发梢，步履轻盈地走在苏沐身侧。
她眼波流转，扫过四周退开但依旧隐现的赤血楼修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打破了只有风声的沉寂：
“莫楼主真是好手段，将这苦寒之地经营得铁桶一般。”
“只是小女子有些好奇，既然楼主早已洞悉一切，为何不早早取了那寒潭之物，何苦大费周章，布下这么个局，等我们入瓮呢？”
莫天行走在前方，身形沉稳，头也不回地答道。
“白仙子是聪明人，当知这世上有些东西，并非力量足够便能唾手可得。”
“寒潭之下的禁制颇为古怪，强力破之，恐会引动极阴寒煞爆发，毁去内中之物，甚至反噬其主。”
“本座虽有耐心，却也不愿做这得不偿失之事。”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分不易察觉的冷嘲。
“更何况，本座也想看看，青夫人处心积虑，不惜蛊惑叛徒，最终……能引出怎样的……。”
“怎样？？”白若雪挑眉，捕捉到了这个词。
莫天行不置可否。
“或许需要特殊的方法，或许需要特殊的人。”
“枯木以为他是棋手，青夫人或许也以为自己是下棋之人。”
他轻笑一声。
“在本座眼中，他们皆是寻路的石子，而二位……似乎比石子要特别一些。”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既抬高了苏沐二人，也毫不掩饰其利用之意。
苏沐沉默地走着，目光平静地掠过两侧嶙峋的黑色山岩和岩壁上凝结的厚厚冰层，对他的话似乎充耳不闻，又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白若雪则故作讶然。
“哦？原来我们师兄妹在莫楼主眼中，竟有这般分量？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呢。”
她话锋轻轻一转。
“却不知那位青夫人，若是知道楼主您不仅借她的局另做文章，还想将她觊觎之物连锅端走，又会作何感想？”
莫天行脚步未停，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冰冷的玩味。
“青夫人……她的想法，本座很快就会知道了。”
谈话间，众人已深入山谷腹地。
周围的温度骤降，呵气成冰，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被冻结，变得沉闷起来。
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冰壁，光滑如镜，却又深邃如渊。
冰壁之下，有一个仅容数人并行的幽深洞口，森森寒气正从中源源不断地逸散出来，洞口周围的岩石都覆盖着一层诡异的幽蓝色冰晶。
洞口两侧，默立着八名身着暗红服饰、气息比之前那些修士更加阴冷强悍的赤血楼弟子。
显然，这里才是真正的核心禁地。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