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萤石骤然大亮!
母蛊像眼窝射出绿光,石台轰然塌陷,露出底下翻滚的墨绿泥沼。
泥浆中浮起颗房屋大的惨白头骨,骨缝里钻出无数血红触须。
正是蛊母本体!
“新鲜,血肉……”
骨腔震荡,发出嗡鸣,血红触须如箭射向白若雪!
苏沐踏前一步,剑猛然脱手砸向头骨。
触须触光即燃,蛊母尖啸,泥沼沸腾!
更多触须裹挟毒浆扑来,白若雪突然挣开灰茧。
她染血的手抓住星核,冰蓝灵气混着暗绿蛊毒,悍然灌入核中!
星核剧震,裂痕银芒暴涨成炽白光柱,轰然贯穿蛊母头骨!
“嘶嗷——!”
骨腔崩裂,墨绿浆液喷溅。
光柱余势不衰,直冲穹顶!
萤石纷纷炸碎,渊底亮如白昼。
光灭时,蛊母残骸沉入泥沼。
白若雪踉跄倒地,臂上黑纹寸寸褪去,只余苍白皮肤下青紫的毒络。
苏沐接住坠落的星核,裂痕已弥合成浅淡银纹。
“蛊毒……散了?”
她喘息着撑起身。
“余毒入脉。”
苏沐星核扫过她心口。
“需赤霞酿的药引拔根。”
赤霞谷死寂。
酒窖石门洞开,赤霞酿的香气混着血腥。
圣女的红袍碎片挂在碎酒缸上,浸透暗红酒液。
白若雪踢开碎片,冰刃撬开地砖,底下埋着三坛未开封的酒,坛身贴着“药引”朱封。
“她料定我们会来。”
白若雪拍开泥封,酒香清冽。
“最后一局?”
苏沐舀起一勺。
“赌不赌?”
白若雪夺过酒勺一饮而尽。
热流滚入肺腑,她苍白脸颊涌上血色,心口青紫毒络如退潮般消散。
“赢了。”
她抹去唇边酒渍,冰眸映着空酒坛。
赤霞谷的酒气混着血腥味还没散尽,白若雪将空酒坛随手掷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碎响。
她活动了下手腕,皮肤下残留的青紫毒络已彻底隐去,只余寒意未消的苍白。
“蛊毒虽清,寒气侵脉,还需一味火云草固本培元。”
她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目光扫过狼藉的酒窖。
“此地污秽,不宜久留。”
苏沐点头,星核悬在掌心,温润的银辉驱散了周遭浓浊的酒气与血腥。
他没看那具管事的尸体,也无意探究圣女去向。
“火云草喜阳,当去南疆更西之地,赤沙原。”
他收起星核,剑负于身后,转身便走。
赤沙原边缘,风沙渐起,卷着干燥的热浪扑面。
一座孤零零的客栈立在官道旁,土黄色的墙壁被风沙侵蚀得斑驳,招牌上黄泉渡三个字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子破败与勉强。
客栈里意外的干净,只是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木料和劣质酒水的混合气味。
三三两两的客人多是行商脚夫,低声交谈着,气氛沉闷。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个瘦小的店小二麻利地擦着桌子,眼睛滴溜溜地在苏沐负着的剑和白若雪清冷的容颜上扫过。
“住店,两间上房。”
苏沐抛出一小块碎银。
“再送些干净茶水和吃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