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收手后退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紧闭的玉门。
白若雪澄澈的眸子紧盯着门缝,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变故。
“前辈何人?”
苏沐沉声问道,声音穿透寂静的绿洲。
“此地生机诡异,与西荒死寂格格不入,更与九幽邪气纠缠不清,晚辈持令而来,感应指引在此,不得不探。”
“持令?”
门内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微微一顿,带着不易察觉的讶异。
“流云令竟在你手?难怪.....难怪能寻至此地。”
他轻叹一声,声音里多了分疲惫。
“老夫.....不过是个守墓人罢了,守着一座不该存在的坟茔,看着它日渐腐朽。”
“守墓?”
白若雪秀眉微蹙,指尖寒气稍敛。
“这神庙.....是墓?”
“是墓,亦是囚笼。”
守墓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沧桑。
“囚着一个早已死去的.....希望,也囚着一个不该醒来的.....噩梦。”
“噩梦?”
苏沐心头一凛。
“前辈所指的噩梦.....可是九幽?”
“九幽?”
守墓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悲悯。
“他们不过是闻到腐肉气味的秃鹫罢了,真正的噩梦是这墓里自己长出来的毒瘤!”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
“你们看到的生机是假的,是它在临死前,拼命抽取地脉,为自己织就的裹尸布!”
“它害怕.....害怕被遗忘,害怕彻底归于沉寂,所以它诱惑生灵靠近,用虚假的繁荣,掩盖内里的腐烂!”
“它.....是什么?”
苏沐追问,流云令在怀中微微发烫,指引的波动直指门后!
“一个失败者。”
守墓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
“妄图以生克死,最终却被死亡彻底吞噬的可怜虫,它的力量早已扭曲,成了滋养邪祟的温床!”
“九幽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触手伸向这里,他们想唤醒它,试图利用它!”
“唤醒它?”
白若雪声音冰冷。
“唤醒一个被死亡吞噬的怪物?九幽疯了不成?”
“他们没疯。”
守墓人声音苦涩。
“他们只是比谁都清楚,一个被死亡彻底浸透却又挣扎着不肯彻底消亡的东西,一旦醒来,力量足以撼动归墟!”
撼动归墟?!
苏沐和白若雪心头剧震!
这神庙里沉睡的东西,竟与归墟有关?!
“前辈!”
苏沐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凝重。
“九幽布局深远,西荒黑石、赤岩血石,皆为其爪牙,若此地再被其得逞,归墟之危迫在眉睫,晚辈身负混沌之力,或可化解其邪,阻止九幽阴谋!请前辈开门!”
“混沌之力?”
门内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波动。
“你.....竟身负此等造化?”
他沉默良久,似乎在权衡,在挣扎。
“没用的.....”
最终,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它的死太深了,贸然接触只会被其扭曲的生之执念反噬,成为它的养料!”
“成为.....下一个守墓人!”
“前辈.....”
苏沐还想再言。
“走吧!”
守墓人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趁它.....还未真正注意到你们,趁九幽的爪子还未彻底伸进来,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话音落下,神庙周围那股扭曲的生机猛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