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景川一声“停止攻城”的怒喝，城下的攻势骤然停滞。数万士兵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和低语声在夜色中渐渐平息，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吹过城墙的低鸣。马景川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刀，死死盯着城楼上被五花大绑的马景山。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手紧握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陆远站在城楼上，手持长剑，剑尖随意地搭在马景山的肩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他俯瞰着城下的马景川，声音裹挟真气，清晰地传遍全场：“马景川，你看到了吧？你们马家的家主，现在在我手上。你要是再敢攻城，我不介意先拿他的脑袋祭旗！”
马景山挣扎了一下，绳索勒得他肩膀生疼，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陆远，低吼道：“陆远，你这小人！有本事放开我，咱们单打独斗！”
陆远嗤笑一声，剑尖轻轻一挑，在马景山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马家主，单打独斗？你们马家谋逆，杀了王妃，还想跟我讲江湖道义？现在你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马景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随即压下怒火，强作镇定道：“陆远，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抓住我，就能让马家低头？你做梦！景川，给我攻城！别管我！”
马景川在城下听到这话，眉头紧锁。他显然没想到马景山会如此强硬，攻城的手已经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城下的士兵也面面相觑，攻势虽停，但士气已然动摇。毕竟，马景山是马家的核心人物，若他真的被陆远斩杀，马家的谋逆计划将彻底失去主心骨。
陆远看穿了马景川的犹豫，趁热打铁，高声道：“马景川，你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了！你们派去联络蛮族的人，早就被我们黑鳞卫截住了！现在他们的脑袋已经挂在城外的旗杆上，你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此言一出，城下顿时一片哗然。马景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将，怒喝道：“这是真的？！”
副将额头冒汗，支吾道：“将军，属下……属下也不知情，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报……”
“废物！”马景川一脚将副将踹下马，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抬头看向城楼上的陆远，咬牙道：“陆远，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我们派去的人都是死士，个个武艺高强，绝不可能被你们轻易抓住！”
陆远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身后一名黑鳞卫迅速从城墙后拖出几个麻袋，哗啦一声倒在地上，滚出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借着火光，城下的人清楚地看到，那些人头正是马家派去联络蛮族的死士，个个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看到了吗，马景川？”陆远冷冷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死士！你们指望蛮族入关，助你们谋逆，可惜啊，他们连北地府的边都没摸到，就已经被我们黑鳞卫收拾干净了！现在，你们马家还有什么依仗？粮草被烧，援兵无望，马景山又在我手上，你还想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
马景山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猛地转头看向陆远，声音低沉而颤抖：“不可能！那些人是我亲自挑选的，每一个都是先天三重以上的好手！黑鳞卫再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全歼他们！陆远，你在诈我！”
陆远眯起眼睛，盯着马景山的反应，慢悠悠道：“诈你？马家主，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黑鳞卫做事，可不像你们马家这么拖泥带水。你不信？那我再告诉你点细节，帮你清醒清醒。你们派出去的死士，领头的是个叫铁狼的家伙，对吧？使一手双刀，擅长‘狼烟十三斩’，还有个副手叫黑蛇，惯用毒镖，喜欢在暗处偷袭。这些人，昨夜刚出城，就被我们埋伏在护城河边的黑鳞卫一网打尽，连求救信号都没来得及放！”
马景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显然被陆远的话击中了要害。他怎么也没想到，陆远竟然连铁狼和黑蛇的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些死士是他马家多年培养的精锐，派去联络蛮族的任务更是绝密，连马景川都不完全知情。陆远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黑鳞卫真的如此恐怖，早已渗透到了马家的核心？
城下的马景川也听到了陆远的喊话，他的眼神在愤怒和怀疑间游移。他看向马景山，试图从兄长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却发现马景山的脸色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看。马景川心头一沉，隐隐觉得事情可能真的如陆远所说，已经彻底失控。
“马景山，你还有什么话说？”陆远冷笑，剑尖又在马景山的肩头轻轻一划，血珠顺着衣衫滑落，“你们马家勾结蛮族，妄图谋逆，罪证确凿。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上，蛮族的援兵又被截断，粮草也烧了个干净。你觉得，马景川还能带着这群乌合之众，攻下北地府？”
马景山咬紧牙关，强压住心中的慌乱，嘶声道：“陆远，你休想用这些谎言动摇我！我马家经营北地府多年，根基深厚，绝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毁掉的！蛮族那边……哼，铁狼他们就算死了，蛮族也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大军迟早会来，你等着瞧！”
陆远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哦？马家主还挺嘴硬。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让我再告诉你点好消息。你们马家在蛮族的联络人，那个叫兀术的蛮族头领，昨夜也被我们黑鳞卫顺手宰了。他的脑袋，现在正跟铁狼他们挂在一起，风干得挺不错。你要不要我派人给你送上来瞧瞧？”
“你！”马景山终于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死死盯着陆远，试图从陆远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但陆远那张带着几分戏谑的脸，却让他心底越来越冷。兀术是蛮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若他真的死了，蛮族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再派兵南下。马家的整个计划，几乎全盘崩溃！
城下的马景川也听到了陆远的话，他的心头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带来的两万精兵，原本是指望蛮族入关后，内外夹击，迅速拿下北地府，再以此为据点，席卷大燕北部。可现在，粮草被烧，联络人被杀，兄长被俘，整个计划就像一盘散沙，彻底没了章法。
“景川！别听他胡说！”马景山突然大吼，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决然，“他就是在诈你！攻城！给我攻城！只要拿下北地府，咱们还有机会！”
马景川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兄长的脾气，马景山向来刚愎自用，哪怕到了绝境，也绝不会轻易认输。可现在的情况，实在太糟了。粮草被烧，士气低迷，蛮族的援兵又没了指望，若强行攻城，胜算又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