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将堕落血凰的元神丢了进去，让其永世承受焚烧之苦。
为了防止她轮回，石元还特意保留了她一点真灵不灭。
“……死不足惜。”石元皱了皱眉头，收回手掌，又转过头，看向其他背叛者。
那些背叛者见石元像阎王点卯似的看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石元的目光，落在了那只黑暗魔龙身上。
这只黑暗魔龙，正如其名，是十凶之首真龙的亲戚，实力在龙族中都能排到前列。
十凶中的所谓真龙，其实是所有龙族里争夺最强之名的存在，谁是天下第一龙，谁就是真龙。
就像虚神界的鸟爷，当年也曾参与真龙之位的争夺，只因一步之差，落得个天下第二的名号。
而这黑暗魔龙，深知自己无力与真龙争夺王位，却又对权、力、名极度看重，故而叛逃到了异域。
黑暗魔龙见石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面露难色，龙眸竖瞳中闪过一丝凶光。
随后，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睛一瞪，二话不说便冲天而起，朝着石元猛扑过去。
“我当年不过是为了成就仙王之位，我又有何错！！”黑暗魔龙嘶吼着，眼中没有丝毫悔意。
石元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又是一掌拍下。
砰！
黑暗魔龙被打翻在地，龙躯仰天，双眼还在打着转。
“不知悔改，拉去烧烤！”
石元大手一挥，直接将黑暗魔龙丢到石王那边，让石王架起锅灶点火，还特意叮嘱多放些香料。
做完这些，石元转头看向蛄祖。
蛄祖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垂落在佝偻的背上，他深深跪着，仿佛在表达内心的愧疚。
蛄祖也察觉到了石元的目光，长叹一声，抬头望向天空：“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他的声音嘶哑，却能听出其中的释然，像是终于得以解脱。
“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早已忘记了时间。时空磨平了一切，就连我的心也被磨去了棱角。”
“来吧，小友，让我以死亡洗刷我的罪孽！”
蛄祖沉声说道，看向石元的眼神中充满悔恨与坚毅，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他迫切地希望，能死在石元手中！
但石元并未如他所愿，将他镇压后丢进囚笼焚烧无数纪元，反而摇了摇头：“不，前辈这些年卧底异域，辛苦了。”
蛄祖闻言，顿时一愣，看向石元的眼神瞬间充满诧异。
“你……你怎么会知道？”蛄祖十分惊讶，他没想到石元竟知晓自己卧底的身份！
按理说，自己卧底之事，整个九天十地除了早已陨落的轮回、无终两位老仙王，再无他人知晓。
石元一个晚辈，怎会知道这等隐秘？
要知道，当年为了保守这个秘密，蛄祖甚至封存了自己的记忆，让自己都以为已然叛变，直到大半个纪元过去，才慢慢忆起自己的卧底身份。
“我当年梦回仙古，曾见过两位前辈。”石元随口解释道，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剧本吧。
“原来如此……”蛄祖并未怀疑，毕竟那两位老仙王神通广大，留下些后手也不足为奇。
只可惜当年仙古之战败得太快，卧底的手段尚未施展，九天十地便已告破。
“唉，即便身为卧底，我手上也沾染了无数鲜血，唯有一死才能洗刷罪孽。”
“我这个卧底当得太失败了，不仅没能给九天十地带来丝毫帮助，甚至还残害过同胞，你就让我死了吧！”
蛄祖依旧一心求死，可石元却并不认同，迟迟没有动手。
“你为何不处置我？就因为我是卧底？”蛄祖满是疑惑：“你方才所杀的堕落血凰始祖，她同样是卧底啊！”
石元摇了摇头，语气冰冷地说：“你与她怎能混为一谈？”
这并非他双重标准，蛄祖与堕落血凰始祖的差别显而易见。两人虽都是奉命去卧底，可一个是真心投靠了异域，甚至毫无羞耻之心，全然把异域当作自己的家；而蛄祖，在原本的剧情里，不仅在暗中帮助石昊，最后还拼命阻拦起源古器，一人斩杀五位九天十地的叛徒仙王，可谓是燃尽了最后一滴血。
当然，这些都因石元的出现而未曾发生，但这并不能抹去蛄祖那满腔的忠诚热血。
石元神色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既然觉得自己是九天十地的叛徒，那你如今的性命就不由你自己掌控，而是在我手中！”
“你的生死由我决定，你现在没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要去死，也得等异域被彻底攻破之后！”
石元心里清楚，想要让蛄祖彻底信服，就不能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否则，以蛄祖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就自行了断了。
“你为何如此相信我？”蛄祖是真的不明白了，石元对他的态度和对堕落血凰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蛄祖这话也说出了石王等人的心声，石元怎么就能确定蛄祖在漫长岁月里不会变心呢？万一，蛄祖这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呢？
“一个高尚的人，会全然不在乎个人得失，会忍辱负重只为大众，会纯粹地肝胆相照。”
“你和堕落血凰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同，她第一反应是想为自己的做法辩解，而你第一反应却是一心求死。”
“这之间的差距，大家都看在眼里。”石元解释道。
其实，重瞳修炼到他这个阶段，别人的一举一动是否出自真心，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蛄祖这种言行一致的人。
蛄祖有些震惊，嘴里不停喃喃重复着石元刚才的话：“个人得失……忍辱负重……肝胆相照……”
恍惚间，他回想起数百万年前的那一刻。
轮回仙王与无终仙王两位老前辈找到他，要他以十凶的身份假意归降异域。那时，轮回与无终是何等信任他，甚至拍着他的肩膀承诺：“我们信任你，放心，仙古不会灭亡，等到山河平定，我们接你回来。”
“我回来了，你们却不在了……”蛄祖突然情绪崩溃，跪倒在地大哭起来。
片刻后，蛄祖的情绪稳定下来，石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前辈，剩下的背叛者就交给你处理了。”
“你在异域待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一些异域的情报，你稍后和石王交接一下，这对我们日后攻打异域有帮助。”
“比如异域有什么隐藏通道之类的……”
石元也没管蛄祖愿不愿意，和他做好对接工作后，便撕开虚空返回洞府了。
石元一走，这里就只剩下背叛者和蛄祖。
“蛄祖前辈，我们一族当年也是被派遣过去当卧底的，您就放过我们一脉吧。”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