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怀中的特殊传讯玉简泛起微光。苍松神识一扫,眼中寒芒乍现。
他反手捏碎玉简,碎末从指缝簌簌落下。
“来人。”
片刻后,有弟子现身:“师父有何吩咐?”
“去告诉你们二师兄,明日开始由他代掌龙首峰事务。”
苍松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剑鞘与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我要闭关一段时日。”
“那林师弟……”
苍松系剑的动作微微一顿:“让他继续面壁。”
待弟子离去,他忽然并指为剑,在虚空划出一道青色符文。
符文成型的瞬间,整座大殿齐齐暗了几分,似是某种讯息。
片刻后,苍松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大殿深处。
唯有香炉中的青烟扭曲了一瞬,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穿过。
……
祖师祠堂内,落叶簌簌。
张小凡握着扫帚,动作迟缓而艰难。
每挥动一下,断裂的经脉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浸透了粗布衣衫。
断臂老人倚在廊柱下,看着张小凡扫地时颤抖的手腕,忽然抛来一截枯枝。
“握紧。”
枯枝在空中划出弧线,张小凡下意识去接,却因经脉刺痛慢了半拍。
枯枝擦过指尖,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连截枯枝都接不住。”老人嗤笑一声,空荡荡的左袖在风中轻晃,“看来青云门这些年,尽教出些废物。”
张小凡呼吸一滞,弯腰去捡枯枝。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眼前发黑,险些栽倒。
他咬着牙直起身,将枯枝攥在掌心——粗糙的树皮硌着皮肤,感觉比他原有的烧火棍还要沉。
“前辈要晚辈做什么?”
“挥一下。”
老人用扫帚尖点了点地面,“就像你拿剑那样。”
张小凡闭了闭眼。丹田空荡荡的,曾经流转如溪的真气如今干涸龟裂。
他勉强举起枯枝,模仿着当年在大竹峰练剑的姿态。
枯枝刚举到胸前,整条手臂便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啪!”
扫帚杆突然抽在他腕间。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独臂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执剑如执香。”
扫帚杆压着他颤抖的手腕调整角度,“焚香贵在轻,重则断;轻则飘。这个道理,田不易没教过你?”
张小凡怔住。这话莫名熟悉——当年在大竹峰初学剑时,师父确实说过类似的……
“再来。”
枯枝再次举起时,老人忽然按住他肩膀。
那只布满老茧的右手重若千钧,压得张小凡膝盖一弯。
“剑不是用手挥的。”
热气喷在他耳畔,带着陈年酒味,“用你的脊梁。”
张小凡突然想起七脉会武时,陆雪琪的天琊剑光。
那道贯穿天地的蓝芒,确实像从脊椎末端腾起的龙。
枯枝第三次举起时,祠堂外的古松忽然无风自动。
张小凡自己都没察觉,他握枝的姿势已从“持剑”变成了“拈香”,手背青筋不再暴突。
老人眯起眼睛。
那截枯枝尖端,竟有极淡的青光一闪而逝。
“有点意思。”扫帚杆突然横扫张小凡下盘,“但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