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全性的人在这儿瞎晃悠!”
“揍他!让他知道这儿可不是你们全性撒野的地儿!”
拳头跟雨点似的落下来,打在背上、肚子上,谷畸亭蜷缩成团,咬牙忍着。
他能听见衣服被扯破的声音,血味在嘴里漫开,可就是不吱声。
“嘿哟~看不出来还是块硬骨头。”
公鸭嗓边喘边踢了谷畸亭腹部一脚,“老子都揍了十多下,连个哼唧都没有?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话音未落,另外一人用麻绳捆住谷畸亭的手腕,直接将他吊在了房梁上。
谷畸亭脚尖勉强够着地面,麻绳勒得腕子生疼,后颈大椎穴被封的酸麻劲还没过去,整个人跟个破麻袋似的晃悠。
“取下来。”
另一个带狠劲的声音响起。
套在谷畸亭头上的麻袋被一把扯掉,他眯着眼眨了眨,鼻青脸肿的眼皮子费了好大劲才撑开。
眼前站着俩货,还别说,谷畸亭还真认识。
左边尖嘴猴腮、太阳穴鼓着青筋的,正是自然门的牧术,当年在山西被全性二十多号人追得钻粪坑,谷畸亭虽没动手,却蹲在坑边笑他“比娘们儿还能躲”。
右边虎背熊腰、袖口露着狼头刺青的,是燕武堂的王辉,一年前在四川被全性弟兄用板砖拍破过脑壳,恰好当时谷畸亭也在场,同样是嘴贱口嗨过几句。
这些记忆都来自谷畸亭在这个时代原本的记忆。
“牧术,王辉,”谷畸亭咳嗽两声,血水顺着裂开的嘴角往下滴,“当年你们被我全性的弟兄揍,我可就站边上磕了一手瓜子儿,连瓜子皮都没往你们身上扔!怎么,记仇记到裤腰带上了?”
牧术冷笑一声,手里转着扎他大椎穴的细针:“全性没一个好东西!当年要不是你们人多,我他妈的会那么狼狈?!”
“今儿也不和你废话。”王辉甩了甩自己的拳头,“老子今儿就是来讨旧账的!”
谷畸亭被麻绳吊得手腕生疼,正琢磨着今儿怕是要栽在这俩王八蛋手里,可偏偏余光突然瞥见阴影里站着个人影。
白衫襟上沾着新蹭的油点子,腮帮子鼓鼓的,正是高艮!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向谷畸亭的眼神却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
谷畸亭心里猛地一乐。
现在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
谷畸亭故意用余光扫见高艮,刻意侧过脑袋,鼻青脸肿的下巴几乎要磕到胸口,眼皮子死死耷拉着,活像见着个躲债的穷酸亲戚。
高艮喉结滚了滚,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王八蛋明明看见自己了,却偏要装不认识?
是嫌自己这名门正派的身份,连累到自己?
高艮的胸口突然烧起股邪火。
他高艮行得正坐得端,用得着被个全性妖人担心?
“装死是吧?!”王辉的拳头砸在谷畸亭后腰,疼得他脊柱发麻,“老子让你晃悠!”
谷畸亭身子猛地往前栽,突然扯着嗓子嚎起来:“哎哟喂!疼疼疼!王辉你属狗的?逮着人就咬,疼~”
尾音突然拔尖,惊呼道,“疼死我了!杀人了啊!”
这嗓子跟杀猪似的,震得破窗户纸直抖。
高艮盯着惨叫的谷畸亭,脸一下滚烫了起来。
这家伙,硬是不愿意叫一声高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