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是先遣军在满洲处于日军的重重包围的时候,都督也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都督,您没事儿吧孙逸仙说了什么”虞恰卿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柴东亮坐在椅子上,用颤抖的手端着茶杯,几乎是用慢动作将这个青花盖碗往嘴边送,最后却是暴怒的将杯子摔了个粉碎
“孙文,他竟然命令我,他凭什么命令我他已经不是临时大总统了,区区一介平民竟然命令我这个江淮巡阅使,他凭什么”柴东亮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歇斯底里的吼道。
高楚观小心翼翼的问道:“都督先息怒,孙逸仙到底说了什么”
柴东亮厉声道:“他竟然命令我宣布安徽、江西、奉天、蒙古四省独立”
高楚观啪的一掌击在桌子上,怒吼道:“这是叛乱”
柴东亮从刚才的狂暴中渐渐清醒,长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五天啊宋教仁才死了五天,国民党竟然就准备开始打内战了孙文以为他是谁啊一介平民百姓,竟然要求我为他打内战”
看见柴东亮的火气又冲了上来,高楚观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柴东亮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
柴东亮感觉心中的一尊偶像在瞬间倒塌,那个像上帝一般英明像佛祖一般慈爱的形象摔的粉碎,这令他无比的伤心。
谁都可以混账,谁都可以无耻,袁世凯可以,黎元洪可以,包括柴东亮自己也可以但是孙文不行
因为,在柴东亮的心里,那是一尊神,他是永远不会犯错,心里永远装着四万万同胞,以国家民族和同胞的苦乐为自己的苦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完美圣人
而就在刚才,那位圣人竟然要求自己替他打内战
虞恰卿冷笑道:“孙文也太知道轻重了,他自以为是国民党的理事长,就可以命令您这位国民党的副理事长,可笑也不看看他手里有什么实力”
柴东亮这才想起,自己还真有这么一个头衔,而且还用这个身份搞掉了江西都督李烈钧。但是即使是这样,孙文也没有任何权力可以要求自己闹独立,更没有任何权力可以命令自己打内战
“孙文不过是国民党的党魁,哪一条法律赋予了他可以命令国民党的党员为他对抗中央的权力哪一条法律又让他有权力命令党员起兵反叛他把我和其他党员当什么了他孙家的家奴”
柴东亮越说越气,把茶几一脚踢飞了,茶壶、茶杯摔了粉碎。
高楚观的眼睛却在滴溜溜乱转,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噼啪啪乱响,突然他面有喜色道:“都督,恭喜您了”
柴东亮没好气的道:“我有什么喜事”
高楚观笑道:“您不是国民党的副理事长吗现在代理理事长宋教仁已经死了,如果理事长孙文和另外一位副理事长黄兴再身败名裂,那国民党理事长的宝座,还能逃出您的手心吗国民党的实力可相当的强大,这一注财喜您能拒绝吗”
柴东亮一摆手,斩钉截铁的道:“向原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心意您却不明白别人我不敢说,黄克强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时候起兵反叛,我也不可能将这盘脏水硬泼到黄克强身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靠抹黑同志来获取利益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想办法争取,但是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说完这段话,柴东亮苦涩的道:“才五天啊,宋教仁尸骨未寒,孙文就这么迫不及待”
第二百二十六章反目成仇
第二百二十六章反目成仇
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桃花开的艳丽如血,缕缕幽香被清风送到每一个角楼。屋里传来徐世昌抑扬顿挫的声音。
“大总统钧鉴:宋案自程都督奉到国务院勘电,称奉大总统令仰该督在沪督饬各员,严密讯办,以维大局而定人心等因。仰见关怀巨案,一秉至公,无任感佩程督旋即实力进行,拟在沪组织特别法庭,并呈请任命主任。据程督云:此种组织大总统本甚赞成,惟司法总长拘执法理,拒绝副署。昨复接司法部漾电,反对甚力。夫尊重法律,兴岂有异辞惟宋案胡乃必外于普通法庭,别求公判,其中大有不得已之苦衷,不可不辨。盖吾国司法难言独立,北京之法院能否力脱政府之藩篱,主持公道,国中稍有常识者必且疑之。况此案词连政府,据昨日程督、应省长报告证据之电文,国务院总理赵秉钧且为暗杀主谋之犯。法院既在政府藩篱之下,此案果上诉至于该院,能否望其加罪,政府无所相挠。此更为一大疑问。司法总长职在司法,当仁不让,亦自可风。惟司法总长侧身国务院中,其总理至为案中要犯,于此折颜弄法,似可不必。兴本不欲言,今为人道计,为大局计,万不敢默尔而息。宋案务请大总统独持英断,毋为所挠以符勘电维大局而定人心之言。不胜迫切待命之至。黄兴。宥。”
徐世昌念完了电报,袁世凯不置可否,平淡的问杨度:“皙子,你是宪政专家,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杨度冷笑道:“笑话,笑话黄克强也亏得是领袖,口口声声要维护共和、宪政,却要求大总统干预司法,他连起码的司法独立原则都不懂,还敢给您发电报这是对宪政的蔑视,大总统不必搭理他”
袁世凯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他不是不懂,他是明知故犯,想把我架到火上去烤如果我按照他的要求,治了赵智庵的罪,那么北洋势必离心离德,谁还敢替我办事儿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那么就变成了我徇私舞弊他是左右都不吃亏,端的是好算计他拿我当三岁小孩了给他回电,皙子,你以我个人的名义来拟电文。”
杨度取来钢笔和白纸,运笔如飞,很快就把电报稿拟好,然后说道:“大总统,我念给您听,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给指出来。”
袁世凯笑道:“皙子拟的电文,一定是好的,我这个老粗哪里有本事给你指点你就念吧。”
杨度拿着白纸念道:“黄克强先生鉴:有电悉。据程部督、应民政长电呈各种证据,三月十三日以前似专为解散会团及应、洪串谋挟制讹诈各事,词意甚明,与刺宋案无涉。惟十三日以后各函,应有“如不去宋”一语,始寓造意谋害之点。俟人证齐集,审判公开,自能水落石出。至赵君与应直接之函,惟一月十四日致密码电一本,声明有电直寄国务院,绝无可疑。如欲凭应、洪往来函电遽指为主谋暗杀之要犯,实非法理之平。近一年来,凡谋二、三次者,无不假托伟人,若遽凭为嫁祸之媒,则人人自危,何待今日。甲乙谋丁,甲诳乙以丙授意,丙实不知,遽断其罪,岂得为公。请约法家将各项证据详细研究。公本达人,当能洞察。许总长迭拒副署,若听其辞职,恐法官全体横起风潮。立宪国司法独立之原则,未便过于摧抑。已照程督来电,婉辞与商,必能主持公道。来电谓该总长当仁不让,其骨鲠颇足当之。吾辈为政治方面计,不惜委曲求全,许为法津保障计,职分当然,却无偏私之见。公为人道计,为大局计,必能使法理与事实,两得其平。国事艰难,人心险恶,转移风气,是所望于我公。袁世凯
袁世凯哈哈大笑道:“好,字字珠玑一口咬死了司法独立原则,这个笔墨官司,黄克强打不赢咱们未经审判,就一口咬死赵秉钧是凶手,黄克强太失策了把他和我的电报都发到报馆,让天下人看看,是谁在破坏民国和法制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门也没有通知江苏都督程德全,这案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报馆采访一律放行,咱们越光明正大,对咱们就越有利。”
徐世昌跟着笑了两声,然后问道:“慰亭,这事儿到底是不是赵智庵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