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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都督主持公道”光复会的成员齐声吼道。

柴东亮顾不得欣赏美女,铿锵有力的道:“各位兄弟放心,我和三哥情同手足,彼此肝胆相照,三哥被奸人暗害,东亮痛彻肝肠,此番来上海就是要替三哥讨个公道,东亮一定会手刃歹徒,用他的心肝祭奠三哥在天之灵如违此誓,神人不佑”

“说的好”

“柴都督好样的”

众人交口称赞,感叹陶成章慧眼识人,没交错朋友拜错兄弟

“兄弟,这是你三哥留给你的东西,你看看吧”孙晓云从袖筒里掏出一块尺把长的布条。

柴东亮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六个用血写成的大字:不追究,不报复

字体歪歪斜斜,显得软弱无力,很显然是陶成章弥留之际的遗言。

柴东亮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手捧着血书蹲在地上泪流满面。高铭凑过去看了一眼,神色黯然摇头不语。

舒夜璇等人看见柴东亮情绪失控,也觉得有些奇怪,纷纷凑过去看上面的文字,看完之后,所有人都嚎啕大哭。

“三哥啊,你这是何苦呢”孙晓云压抑不住,抽泣着喃喃自语。

“三哥,你这么苦着自己,值得吗”光复会成员哭成一片。

对杀害自己的仇人都不追究,不报复,放眼中国大地,四亿生灵,又有哪个能有如此胸襟

柴东亮哭了几声,心里油然升起敬佩之心,这才是值得自己那个豪气干云的陶成章,这才是那个千万人吾独往的盖世豪侠

高铭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从柴东亮的口袋里将打璜金表掏了出来,放在陶成章的遗体前:”焕公啊,你曾经和我交代过,让都督再送你一块怀表,今天我办到了只是太迟了,太迟了”

高铭说着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老泪纵横。

灵堂里哭声震天,窗外寒风怒号,冷雨霏霏,豆大的冬雨打的窗棂啪啪响,似乎老天爷也在这位十余年奔走救国的英雄洒一捧清泪

天地为之一哭

第七十一章一个说法

刷刷刷

一张报纸被撕的粉碎,柴东亮眼睛喷火

报纸上登载着陈英士吊唁陶成章的悼词,还有对案件的说明。、

陈英士的结论是:凶手是光复会成员王竹卿,此人曾因贪污革命经费被陶成章处置,故此怀恨在心,所以行凶杀人凶手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陶成章之死纯属光复会内讧

大爷的,你杀了老子结拜兄弟,还登报纸侮辱老子的智商

广慈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证明了当天刺杀陶成章的是两个人,王竹卿确实是刺客之一,但是陶成章头部致命的一枪却不是他打的,而是一个操着奉化口音的年轻人。

值班医生证实,奉化口音的年轻人应该和陶成章认识,进医院的时候此人是提着水果篮的,一副探望病人的样子。

王竹卿被陈英士抓起来仅仅两天就给毙了,审问也是秘密进行的这种震动全国的大案,办的如此操切,不是杀人灭口又是什么

幸好广慈医院是位于法租界,湖州帮还不敢在洋人的地面上撒野,否则的话这些医生、护士也要被他们灭口了

“慕辰,你把这个人给我秘密逮捕记住,一定要活口”柴东亮郑重的在一张白令纸上写了名字,然后递给了方清雨。

方清雨接过来看了看:“都督放心”

柴东亮又写了张纸条,按上大印塞到信封里交给陆凯道:“你拿着我的手令通知汤芗铭,水师封锁码头,凡是出海的轮船一律检查,如果这个人在船上,必须缉拿归案命令所有的水兵,一级戒备,随时待命”

陆凯接过来,敬礼之后转身离去。

“老夫子,您在租界找一间番菜馆子订一桌上好的西洋菜,然后再给虞洽卿打个电话,就说我到上海了,要请他吃饭再请你给吴淞的李燮和打个电话,就说我要亲自去拜访他”

高铭听见柴东亮叫他,努努嘴示意亲兵都退下,然后才道:“都督,你想干什么啊现在清廷犹在,满清余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洋的那位权臣又磨刀霍霍,如果革命党发内斗,形势失控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何况焕公临终有遗言不追究,不报复,焕公高风亮节为大局着想,都督不能为一时的意气而毁了共和初肇的局面啊”

柴东亮拍拍椅子,示意高师爷坐下,然后娓娓道来:“老夫子,我不是争什么一时意气,更不是想趁机夺下上海、浙江正如你所说,共和初肇的大好局面刚刚出现,就有人暗杀革命功臣,这个头一开今后还不天下大乱这种事情必须审个水落石出,这种人必须公审之后明正典刑,才能让天下人知道,民国是有法律的,民国百姓头顶这片天是有太阳的

君主国靠荣誉维护,大清丧权辱国早已声名扫地,早已不具备统治的合法性,而共和国的统治是靠公平维系,公平则靠的是法律的尊严来体现,如果丧失了这一点,民国也将丧失统治的合法性

什么是大局维护法治尊严,维护民国统治的合法性,这才是真正的大局”

高铭跺脚道:“都督,你说的都是洋人的道理,咱这是中国啊”

柴东亮淡然一笑:“洋人是人,中国人就不是人洋人吃饭长大,中国人难道就只能喝凉水”

高铭苦苦劝道:“焕公遗言犹然在耳,死者为大,都督不会连焕公的遗愿都违逆吧”

柴东亮鼻子一哼:“三哥说不追究,但是没说不追查三哥说不报复,我哪里是为三哥复仇我是维护民国的体制,法律的尊严我不会干出暗杀的龌龊事,我是要堂堂正正的公审嫌犯,然后由法律严惩天道昭彰,报应不爽何为天道公平、公开、公正的法律就是共和国的天道任他公子王孙,总大不过法律,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成千上万为民国而牺牲的先烈,一腔子热血都洒到阴沟里去了”

高铭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开口,只是皱着眉头搓着手。

“老夫子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生怕此事牵连到孙先生吧”柴东亮一针见血的道。

高铭也不藏着掖着了,点头道:“不错,如今独立各省只有孙大总统一人可以维系,一旦孙先生受牵连,南方各省难免分崩离析后果不堪设想啊,都督所言都是大道至理,但是凡事有经有权,逢此乱世只可权变不能拘泥”

柴东亮冷笑道:“如果他真是幕后凶手的话,这种视法治如无物,公然暗杀革命功臣的人,又怎么配当我们的领袖为这种人奔走卖命,还得防着他背后打黑枪,这算什么革命一群鼠窃狗偷之徒,又怎么可能引领中国走向富强之路但是”

高铭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我相信孙先生一定和此事没有牵连我确信”

“都督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