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浇水了,只不过浇的没那么勤。要是长势不好不好也就算了,但好歹也能长起来吧。可怪就怪在,不管他种什么都种不活。
此时听见别人反驳他,他不依了,忙争辩道:“不是啊大人,小人挖的那块地是真的邪门,种什么死什么,太奇怪了。”
林昭一听他说这话,便上前问了他是哪座山头,让衙差记下,等他视察完其他村子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
在这个村子里待了半天后林昭启程赶赶往下一个村子。
连着几天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几个村子里转悠。一直走到最后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离得比较远,叫西冯村,林昭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村民们在地里刈麦了。
西冯村跟前面几个村子不太一样,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佃户,早些年,因为饥荒迫不得已将地卖了,这边靠着的山又少,能开恳的荒地不多,所以基本上都租别人的地种。
林昭没进村子,在一块田地旁边下了马车,他走上田埂,帮一个年迈的老人将一捆麦子放到架子车上。
林昭他们一行人,尤其是衙差,他们都穿的差服,衣服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衙字,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官差。
老人吓得一阵哆嗦,诚惶诚恐的立刻就要跪地磕头,林昭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温和的说道:“老人家,我是咱们临安城里刚上任的县令,你不用怕,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顺便问你们几个问题,不是来责备你们的。”
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半惊半喜道:“原来是县令大人,小老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呢!”
林昭他们几人很快便吸引了田里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拿着手里的镰刀走过来,正巧听见他说自己是县令,于是纷纷过来给他行礼,惊慌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昭无奈,也知道种了一辈子地的百姓们骨子里有一种对官家人的畏惧,他出言安抚了几句,尽可能让他们少些害怕。
“你们现在种的地都是自个家里的吗?”
“不、不不是,这些都是城里乡绅老爷们的地,我们都是来租种的。”
“那收成怎么样?租子一年交多少?”
“一亩地差不多有三石半左右粮食,年底上交给东家三石有余。”
“上交这么多?”林昭十分惊讶,一年两收成,一共才收三石多,交完租子自个儿能留下的,竟然还不到一半。
人群中有个胆大些的,看林昭真的是来体察民情的,说话也温和,于是道:“县老爷,您是不知道,那些乡绅老爷们比这过分的都有。”
“像我们这些租种的佃户,一开始跟东家便是说好了的,种子由他们买,我们到时候去领就行了。可每次去领种子的时候要不就说还没买,要不就只给一点点,最后还要我们倒贴钱买种子。”
“有时候天灾导致收成不好,该交的租子却一个铜板不会少,我们特别无奈,又不敢跟他们撕破脸皮,到时候连地都没得种。”
有人开了个头,子就什么都不剩了。”
林昭看着他们一个个瘦削又干瘪的脸庞,想起前不久刚到任时那些乡绅富户争抢着来待见他,就没有空着手来的,拿的还全都是好东西,说是富的流油也不为过。原来都是剥削搜刮老百姓们得来的。
林昭心里暗暗记下了,等回去得好好想个法子制止一下这种剥削的行为,最起码要给百姓们一个公道。
从西冯村折道回去,林昭再次去了黑风村,他这次专门让人找了那个王麻子给他带路,还要去那个不长东西的山头去看看。
王麻子第一次给县太爷带路,他哪里有过这种殊荣,高兴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一边带路,一边兴奋的介绍着。
“大人,这个山头就只有我去那挖了一块地,他们都不来这,说是这里山势不好,不适合种地。”
等到林昭到了之后一看,这山头确实不适合种地。山势不平坦,不像有些山头开垦了之后有一块一块的梯田。
这个山头山势的确不适合种地,也不知道王麻子是怎么想的,会到这块儿来挖地。
林昭跟着他上山,到了王麻子挖的那块地所在的位置。他蹲下看了看,土壤有些干燥,缺少水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来的时候他让人带了锄头,他道:“锄头给我。”
王麻子浑身一股子机灵劲,这时候哪能让县太爷亲自动手?他赶紧上前道:“大人您别动,放着我来,您说要挖哪块,咱就挖哪块。”
林昭看了看,找了一块地,这里翻上来的土上面有些白色的粉末。
他指了指,“就这里了,多挖一些,挖深点。”
“好嘞!”
别看王麻子平时好吃懒做,但好歹是干农活的,一把子力气摆在那,干起活来十分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