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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1 / 2)

林昭得了院试的第二名,虽不是案首,但第二名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旁人以为他学习的时间短,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巩固沉淀,再参加考试,那效果肯定会不一样。

然而在林昭考试前岑夫子考校过他的功课,知道他的水平如何,这次拿了第二,他多少猜到了主考官的用意。

其实这次林昭答的试题很好,但主考官跟上次府试的其中几个监考官了解过,知道林昭县试和府试中取得了第一,但读书日子却很短,怕伤仲永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他有爱才之心,不想他最后落得个泯然众人矣的下场,所以有心压了压,希望他能不骄不躁沉下心来好好读书,争取以后的科举考试中能拔得头筹。

岑夫子也对他寄予厚望,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考中了秀才等于拿到了府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能去府学读书了。府学三年制,可以参加两次考试,岑夫子有心让他在这三年里好好磨磨学问。

凛州的府学有些特殊,同其他地方不同,凛州这片辖区地处偏远,府学的师资教育不太好。然而凛州距离通州的白麓山不太远,两州交界,白麓山上有一个天下四大书院排行最末尾的白麓书院。两州的州府便商量了一番,将白麓书院作为半个府学,不再在府城设立府学。

白麓书院也能直接通过秀才的门槛招收到一大批优秀学子,所以双方达成了合作。州府负责提供银钱供其周转,书院负责教书育人。

……

这几日难得清闲,林昭每天跟着姜子延进进出出,忙着造纸坊的事。

他不仅要买个大院子,还要找匠人做个石灰窑,还有收购麻料等等,都需要人手,张虬和冯轲这几日都忙的脚不沾地。他们几人分工明确,姜子延负责买院子挑选地址,张虬负责收购麻料以及去南市找会做石灰窑的匠人。

这次姜子延准备用加入竹子试试,进一步改进一下造纸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造出更好的纸。

买院子的事儿姜子延还是去找了牙行,只不过这次的要求变了,毕竟是用来开造纸坊的,首先这个位置偏僻一些为好,其次院子要大,房间要多。

牙人一看是这位爽快的主顾,十分热情的给姜子延介绍了一下,“郎君,符合您大致要求一共有八处宅子,您方便的话我带您去看看。”

姜子延有些惊讶:“这么多处?”之前他买院子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三处合适的可供挑选而已。

像是知道他为什么惊讶,牙人解释道:“毕竟您这次的要求符合条件的多,有很多院子在城西。”而城西都是普通老百姓和贫民住的地方,破破烂烂不说,人口杂乱,芝麻大点的事都能闹起来。

“没事,城西也可以。走吧,去看看。”

姜子延想着,城西人口多,到时候他招工也方便些,还能给一部分人提供工作岗位,改善生活,相当于变相扶贫了。

他直接忽略了城中的一处宅子,径直去了城西。

城东与城西泾渭分明,从城东到城西,就像一座大城市的繁华中心到了老旧的破瓦房。就连街道上也明显拥挤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摆摊的小贩,迫于生计努力吆喝着赚钱养家。

姜子延不禁感慨,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贫富差距都这么明显。

到了城西,七拐八拐后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大概有十几户人家,这些都是小门小户,直接在外面墙根处开了间门面房做生意。

牙人带着他从巷子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他大致看了一下,这条巷子开着门面房做生意的大多卖的都是吃食,包子饼子馒头面条醋之类的。

巷子走到头后右拐,左手边一处院子,走到这牙人停了下来,道:“郎君,就是这里了。”

推门进去一看,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庭院幽幽,芳草萋萋,一副破败的景象。

今天跟姜子延一块过来的是冯轲,林昭要去书院报道,所以让冯轲一块跟着过来了。

见这样子如此破败,冯轲少见的开口道:“郎君,不如看看别处。”

听见这话牙人十分机灵的说道:“郎君有所不知,这院子虽破百了点,可是占地十分大,而且东西厢房和正屋都有两排,前排还有倒座房,正屋侧面拐过去还有一个大院子,相当于两个大院子。”

姜子延一听有两个大院子,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便进了院子看了看,果然如牙人所说,前后有两个大院子,虽然前面有倒座房,可这并不是一座正儿八经的三进院子,倒像是专门用来做什么东西用的,不然不会弄两个院子占地面积还这么大。

他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个宅子占地面积少说也有六七百平左右,后面院子两侧也都是厢房,相当于农家大院子并了两个在一块。

“这所宅子以前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院子这么大,还一直荒废着?”姜子延问牙人,看这满院子的杂草,应该荒废许久了。

牙人小声道:“郎君有所不知,这座院子本来就地处城西,地方偏僻,而且上一任屋主在这里开了个、开了个暗/娼馆,供官员们狎/妓的。后来这人被抓进去处死了,这宅子也被封了,就落在我们牙行手里了。”

大魏朝有律例,禁止官员狎/妓。本以为开在城西如此偏僻的地方不引人注目,可没想到还是被查出来了。

牙人将底兜的干净,这些事情即便他不说,稍微在附近打听打听也是能打听到的,不如他来说,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院子毕竟以前做过那种事儿,后来买房的屋主都嫌晦气,所以一直搁置着。”

解释完不足之处后牙人又赶紧补上两句优点,“不过这处院子虽然看着破败,但这些房子都还好着,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而且这些房子砌墙的材料特殊,隔音效果好。”

姜子延四处看了看,这墙面他也注意到了,里面确实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杂料,这牙人应该没有骗他。

“这院子还有其他出去的门吗?”

“有的有的,您跟我来。”

牙人带着姜子延到了后面院子拐角处的一扇门那,打开后道:“这是院子的后门,从这个门出去右拐直通城门,出城很方便。”

换言之,这里距离城中心很远。

然而这恰恰符合姜子延的心意,距离城南近那到时候收购东西拉货进城要方便许多。而且隔音好,不扰民。巷子左边有住户,右边没有,只有这独院。

唯独就是破败了些,屋里面的家具都得重新买。

姜子延仔细看过以后心里大致有了数,便跟牙人说去看看接下来的几处院子。

牙人推荐了八处,一天下来姜子延从早到晚也只看了四处,这次是因为这几处离得近,他马不停蹄赶过去的,中间都没休息。

一天结束后姜子延发现,最合他心意的还是看的第一处房子,地方大,也偏,运料从后门进出方便。其他三处的院子房子倒是没那么破财,然而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位置不太合适。

第二天姜子延没让牙人带他去看剩下的四处房子,而是让他带着又去了昨天看的第一处房子。

这次姜子延看的更细致了,他惊讶的发现前院侧门出去是隔壁邻居家的院墙。然而昨日隔壁院中就十分安静冷清,今天也是一样。

他不禁问道:“这隔壁院中住是什么人?”

牙人答道:“回郎君的话,隔壁这院现在是空着的,没住人。郎君想要看看的话也可以,正巧我带了这附近所有空房的钥匙。”

姜子延点点头,说道:“去看看。”

隔壁院是一个比较规整的二进院子,比刚才的院子要小很多,不过这院子后面带了一个地窖,院中还有一口水井,十分方便。

姜子延心里有了主意,若是将这两处的房子一并买下,把这连着门的院墙打通……

“这处院子买下来要多少钱?”

两进的院子比他现在住的三进的院子价格要便宜,牙人没想到看房的郎君竟然看上了这个小院,也罢也罢,反正能卖一套就是赚了。

牙人看在他是顾客的面上报了个常价,没要虚高,“这个院子您要是要的话六百两。”

“那旁边这个大的呢?”姜子延指的是那个六七百平的房子。

“这个的话要一千二百两。”

报完价怕姜子延觉得价格高,牙人又赶紧解释道:“郎君,这价格已经是低价了,虽然这房子破败,可这占地确实不小。您如果买下来,可以推翻重新盖,到时候再以高价卖出去,肯定能赚不少。”

不过姜子延买来并不是要翻新重盖的,他是为了开造纸厂。

“这两处的房子我都要了,你给算便宜些,报个价给我。”

这话一出牙人满脸都写着震惊,这已经不是大客户了,这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啊!

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千二百两加上六百两一共是一千八百两,他小心翼翼的报了个价,“郎君,您看一共一千七百六十两如何?”

算起来一共给便宜了四十两,姜子延又跟他讨价还价了一番,“虽说这宅子占地面积大,可这么破败,我翻修也是要花不少钱的。”

最后两人商定的价钱是一千七百四十两,在牙人报价的基础上又便宜了二十两。

院子买好了之后姜子延又让张虬去南市找了一些泥瓦匠和木匠,做了些新家具,将房檐又重新修缮了一下。

家具有一些旧的桌椅板凳清洗一下还能用,但考虑到住的人比较多,姜子延画了几张上下铺的木床图样,让木匠照着图样打了好多放到了房间里。这些是打算给上工的工人们做宿舍的。

这边姜子延每天忙着造纸厂的准备工作,而林昭则忙着书院的事情。

林昭这次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进了府学,也就是白麓书院。

进入书院的门槛便是取得秀才功名,若是连秀才都考不上,那这书院肯定是上不了的。

大魏朝重文轻武,对于读书人的事情向来重视,如果考不中秀才,哪怕你是花钱都进不了白麓书院。

本来有岑夫子教他,他不需要再前往书院学习,可岑夫子说他需要一个系统的学习。书院里开设的课程较多,除了读书之外还开设了君子六艺,他去了之后可以更全面的学习。

每年书院都会放两次假,一次是七月初到八月底的农假,一次是年底的年假。等从书院回来可以跟着夫子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强化。

白麓书院在白麓山,距离凛州虽然近,但若是坐马车也得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到。

林昭去报道的第一天本来姜子延想陪他一起去的,可手上事情多,林昭推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去。姜子延便没跟着一起过去。

马车只能停在白麓山脚下,山上的白麓书院需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林昭是头天晚上来的,见时间太晚了书院已经关了门,就在山下的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过来的。

站在山脚下,擡头往上看,白麓书院书院在半山腰修建,没有在山顶,一层一层的台阶向上绵延而去,一直到书院处。

林昭只背了一个书笼,里面装了一些书和一些笔墨纸砚,以及平时换洗的衣物。

就站这儿一会儿功夫,山脚下已经聚了好多人,全部都是来送家里的秀才来这里入学的。好几个都拖家带口,妻子和孩子都来给相公送行。

不过像林昭这样一个人来的也不少见,毕竟寒门子弟也有不少。

林昭擡脚就要上去,一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跟他一样做书生打扮,应该也是这一届的秀才。

他仿佛是自来熟,拍了拍林昭肩膀道:“嘿,你好,我叫陈勉,是今年的秀才,你也是今年的秀才吗?”

林昭不是很习惯对方自来熟的跟他套近乎,点点头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