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吧,克洛德,输了你的夫人就是我的了,当然,你也看不见那一刻,我要软禁她,她既不能陪你死,也不能为你扫墓!”菲比斯怪模怪样的行骑士礼,抓着姐姐的手,还一脸要把我咬死的表情,怪笑几声。
克洛德也严肃的发誓,抓住我的手行骑士礼,吻我的手背:“罪恶的杀戮者,我不会让你死!你输了就按照小莎说的,好好对待她的姐姐!还有,给小莎磕个响头来弥补你的不敬。”
“接枪!”菲比斯扔给克洛德一把巨大的枪矛和一块木盾。
骑士生死决斗要用到骑士枪,枪身是一柄粗长的木锥,比一匹马还高,下尖上粗,粗端有剑柄,类似于现在的击剑。两个骑士骑战马,相对冲锋,轻则把击断对方的枪矛,对方击下马,重则被对方的骑士枪穿刺而死。
“克洛德,别比了!我大不了和菲比斯那烂人同归于尽!呸!你敢碰克洛德一根汗毛,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克洛德你没有盔甲,这样冲锋疾驰,就算被小木刺炸到也会受伤的!我们走……”我死死拽住克洛德的腰,说什么都不放手,拉着他就往马场外面拖。
菲比斯听到我要和他同归于尽还嘘他是烂人,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姐姐也急忙拦住菲比斯:“亲爱的,不是说赛马吗?怎么改生死决斗了?!”
“美人儿,这也是赛马的一种。”菲比斯轻浮的脸也沉了下来,对着姐姐解释一声,又对着对克洛德咬牙切齿:“还想走?莎乐美,你们注定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了,遇见我算你倒霉,等我慢慢收拾你!是个男人就别畏缩,副主教大人,你今天必死无疑!”
菲比斯本就是个杀戮成性的兵痞,杀光起义军马上就能立大功,就算没事抓几个平民充数,也能领不少赏钱,克洛德却提出“降赋税,平民怨”,挡了菲比斯和一众贵族的财路,克洛德还在得到了自己看上的女人的心,菲比斯对克洛德能得到美人垂青这件事很不服,一个教士凭什么?!
菲比斯今天的目的就是让高贵的副主教为心爱的卑贱女人而死,沦为所有贵族的笑柄!文弱的书生也敢和军官比骑术,真是笑话……
“放心。”克洛德摸摸我的头,柔柔的轻声对我呢喃,他系紧斗篷帽绳,盖住全部头颅,只留下一道漆黑的脸庞,隐隐露出鼻尖和紧抿的薄唇,他的黑皮子手套攥得银缰绳嘎嘎作响,在关键时刻,他从不多言。
随后,他不顾我死命拉住缰绳,一狠心,掰开我的手,别过头不再看我,脱下一只手套扔在菲比斯身上,双脚夹紧马肚子,拉开马,飞奔到马场的一端,菲比斯也摘下白手套,扔给克洛德,轻蔑的晃晃头,赶着马奔到克洛德对面遥远的另一端,二人怀着肃杀之意遥遥相对。
辽阔的马场被一层白雪覆盖,我和姐姐还没来得及惊呼阻拦,一阵马啸,马蹄高扬,一白一红两匹马怒气冲冲,马蹄踏雪。
铁蹄卷起千堆雪,红鬃烈马,雪虐风饕。克洛德和菲比斯前倾着,神父和军官恶狠狠地盯着对方,黑斗篷和红披风在冷风中铮铮作响,二人谨慎的举起手中的骑士枪,在面前举矛示意,握住缰绳的手握紧盾牌,同时相对飞奔出来!
说好的赛马决斗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骑士冲锋!
我捂着眼睛跪在地上,我把克洛德害了!如果不是我信口答应赛马,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他都是为了哄我开心!都是我……他是个文人,怎么拼的过当兵的,都是为了我!就算我随他死了,恐怕也无颜面对他!
“咔嚓!”远处林中的停息的鸟全都被这一声惊得飞到高空盘旋,一阵好像木梁断裂的巨响划破冬季寂静的阴霾,克洛德同菲比斯的交战处,扬起一阵强风大雪,他们被雪雾罩住,看不清究竟生死如何。
我的眼泪几乎结成冰,连滚带爬的往马场正中央跑去,斗篷把我绊倒,我也顾不上受伤的手臂,手也被地面碎落的木片划伤,却一时痛心不安的忘了哭泣,太悲伤的时候反而没了太多情绪,只管气喘吁吁的钻进漫天雪絮。
尘埃落定,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模糊的泪水中,枣红马上的人对我伸出手,他扔掉手上的盾牌和只剩木柄的骑士枪,摘掉黑兜帽,黑洞里露出一展宠溺的笑颜,他对我快活的舒口气,像一个少年一样自豪的把我拖拽上马,我稀里糊涂的被他捞上去。
我崩不住了,看着他愣神,翻看他的教袍上面有些被木片划破的伤痕,我摸他的身上,他仰起头,骄傲的擡起双臂任凭我摸,有时痒了还闷闷的乐几声,他还好好的!
“你是不是傻!”我哆嗦着咆哮,刚才都要吓疯了。
他才是大傻子!他干嘛为了我去拼命!一声不吭的就跑走了,我对失去他的恐惧转化为惊恐万状的愤怒,我又急又气又心疼他,哭着的我扇了他一耳光,他也不恼,抓着我的手吃吃浅笑,抱着我任凭我在他怀里失声哭闹。
天呐!刚刚那么一秒,我差点以为他死了……我惊喜的尖叫着,激动的抱着他的头,像海盗穷极一生终于找到了古神的宝贝似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对他又亲又啃,差不点把他从马背压倒在雪地上。
“夫人,本大人赢了。”他仰仰头,自豪的侧着头,一脸“你怎么还不表扬我”的傲娇表情。
“你还说,笨蛋!你的书念到哪儿去了,你怎么这么傻!”我抱着他的脖子,咧着嘴哭。
克洛德拍拍我的背帮我顺气,:“小莎,你就这么信不过为夫吗?要是会输,我才不去呢,就算变成缩头乌龟,也得茍活于世陪着你啊……我舍不得留你一个人。”
“打死你……吓死我了……”我假装伸出巴掌。
“打死我吧,怕你手疼!”克洛德笑眯眯的抓着我的手,拔掉上面的木茬,我又受伤了,他有些担忧:“夸夸我。”
“你太厉害了呜呜呜……”我捂着脸。
“行吧,就怕你哭,等你不哭再奖励我,我们还膝下无子呢!娶了美人没几天就死了,岂不是太遗憾。”他扒开我的手,轻轻擦我的眼泪鼻涕。
“你别得寸进尺呜呜……”他想得太开了,我真是醉了,还有心思跟我俩扯淡。
“喂,菲比斯队长,磕个响头吧!”克洛德紧紧抱着我,轻飘飘的骑着枣红马到菲比斯装死的位置站定。
菲比斯的枪矛被克洛德击碎了,他又流鼻血了,而且这次是两个鼻孔一起流血,在从马背摔下来的时候,武装到牙齿的盔甲硌到他的胳膊了,他的头盔飞出去,他躺在地上哼哼着翻滚装死,他的白马跑到一边吃草,大腿被木刺划伤了一点皮毛。
“你怎么打他了?”我看着姐姐抱着菲比斯哭,菲比斯“死”在姐姐怀里,还不忘色咪咪用脸贴姐姐的胸脯。
“他的矛被我击碎了,我用盾牌把他拍下马。”克洛德无辜的耸耸肩,眼睛无奈的睨了地上的菲比斯一眼,鄙夷的对半死不活的菲比斯抽抽嘴角:“我能控制自己留他性命,他却对我下死手。”
“真不赖,他该揍。”我挥拳努努嘴。
“还有更不赖的呢。”克洛德往荷包里掏。
“什么?”我费力的回头看他得意的脸。
“我开饷了,我们家有钱用啦!开不开心!”克洛德往我手里塞钱袋。
“你还有功夫拿钱,你不害怕吗?”他不仅是个学霸,心还很大。
“我当时想,我如果死在你怀里,还剩一口气,再掏出这些钱,场景岂不是很感人。”克洛德闭着眼睛放松想象,张开自由的翅膀。
我转过头瘪着小嘴无语的看着他。
克洛德驱马向前,菲比斯看到克洛德前脚刚走,后脚就咕噜一下爬起来,恨恨的瞪了我们的背影一会,抱着姐姐骑马跑路,他装晕就是为了逃避磕头,克洛德也随他的便,懒得管他。
克洛德在想公文堆了不少,但还是先带我吃饭,把马赶的快快的,好像我不吃饭就要饿死了似的:“走了,死里逃生,我们该度蜜月去,我得庆祝庆祝!感谢主,是祢的死,你的复活,让我们得以重生……哦,小莎,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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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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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斯的马满脸写着高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