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湖底的漩涡突然变红,母石竟从银潮里浮了上来,石身裂着蛛网般的缝。灵汐突然想起爹信里的话“毁石保人”,伸手就要去抓,却被阿昭的机械臂拦住。
“别碰!”阿昭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贴着块银亮的薄片,是用银河砂熔的,“这是你娘留的护心片,说能中和母石的戾气。”他将护心片抛向母石,薄片落在裂缝处,竟像活物般融进石身,红光瞬间淡了下去。
(三)未熄的余烬
锦衣人见母石被镇住,突然从靴筒里抽出短刀,往阿昭掷去。云雪兽猛地扑过去挡在中间,刀身擦过它的脊背,带出道血痕,落在湖面上竟凝成银珠——是混了银河砂的血。
“影阁的人都在山下被缠住了,你以为还能跑?”阿昭的机械臂突然弹出三道银链,缠住锦衣人的脚踝。灵汐这才发现,银链是用银河草茎混着铜环碎屑编的,遇戾气会越收越紧。
锦衣人突然往崖下跳,却被银链拽得摔在湖边。他看着逼近的灵汐,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狠狠砸在地上——瓶里滚出的不是毒药,是半粒干瘪的银河草籽,籽壳上刻着个“悔”字。
“这是你爹娘留给影阁叛徒的解药,”锦衣人咳着血笑,“他们说……若有人回头,就用这草籽泡银河砂水喝,能清掉体内的戾气。可惜啊,影阁里没一个人配用。”他的目光突然涣散,盯着湖底的银潮,“我当年……也想要这粒草籽的。”
银潮渐渐平息,母石沉回湖底,表面覆着层淡蓝的光,是护心片和银河砂融合的颜色。阿昭的机械臂抱着受伤的云雪兽,青鸾鸟正用喙啄它背上的伤口,落下的羽毛沾着银亮的砂粒,像在敷药。
灵汐捡起地上的青纹石印章,底座刻着个“贪”字,笔画里嵌着点暗红,是没清理干净的血迹。这或许是锦衣人唯一的“遗物”,却比任何供词都更锋利。
“阿昭,你的机械臂……”灵汐突然发现,他的机械臂关节处泛着青灰,和老者手腕上的疤同色。
阿昭低头看着手臂,突然笑了:“被母石戾气灼的,不过铜环还能镇住。”他指向湖对岸的密林,“我们得去找那个有痣的黑影和你爹娘的师兄,他们或许知道更多影阁的事。”
云雪兽突然对着崖顶低吼,那里的晨光里飘着片银河草叶,叶尖沾着点铜锈——是从阿昭的铜环上磨下来的。草叶顺着风往密林飘,像在引路。
灵汐攥着那粒刻“悔”字的草籽,突然想起星砂臼底的石纹。那些交错的纹路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悔”与“守”?或许就像这地心湖的银潮,总要等潮水退去,才能看清湖底的真相。
她最后看了眼湖面,银亮的波纹里浮着青鸾鸟的影子,翅尖的火星还没熄灭,像颗不肯落的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