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探机的轰鸣在青梧里7号楼地基处炸开，混凝土碎屑混着腐殖土气息冲上夜空。
苏棠盯着钻头带出的灰白色粉末，突然想起89章张燕来尸体旁的雨燕图腾——那些粉末在月光下竟排列成双环形状，与1998年母亲坠楼现场的痕迹完全一致。
“地下三米发现金属箱群！”施工队长的shout被钻探机的震动撕裂。
李默的建筑雷达在屏幕上投出十七个亮点，呈北斗状分布的箱体表面，雨燕标记正在吸收钻探机的强光，泛出与张燕来文身相同的荧光。当第一个锈迹斑斑的箱子被吊起，箱盖内侧的冷光粉显形出“0719-01”——1998年危楼倒塌事故的首批钢筋编号。
“抗压强度测试准备。”李默的声音混着液压机的嗡鸣。
他将取出的钢筋样本固定在压力测试机上，金属表面的蜂窝状孔洞在探照灯下清晰可见，“注意看这些气孔分布，”他指着显微镜下的截面，“不是自然气泡，是矿渣过量导致的结构性缺陷。”
当指针指向27%时，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这意味着该钢筋的实际强度，只有国家标准的四分之一。
林双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认出钢筋表面的划痕与89章张燕来备忘录里的楼基平面图完全吻合。
“1998年的施工日志，”她的声音被检测报告的翻动声掩盖，“黑中介用双倍矿渣替代水泥时，还在混凝土里掺入了地西泮注射液——这些钢筋不是建筑材料，是恐惧的载体。”
陈美玉在拘留所的铁床上突然抽搐，记忆如钻探机般剖开往事。
1998年的施工现场，父亲正将婴儿骸骨填入搅拌机，“矿渣能吸收恐惧，”老人戴着沾满混凝土的手套，“而钢筋是混凝土之神的脊柱，需要人类的基因来强化。”她看见自己将苏棠母亲的血样注入钢筋模具，红色液体在模具表面，恰好形成双环标记。
“基因测序结果出来了。”苏棠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她盯着测序仪屏幕，钢筋内部的金属成分中，竟检测出人类线粒体dNA片段，“和我母亲的基因匹配度97.3%，”她的手指划过“胚胎期基因编辑”的标注，“黑中介在钢筋里植入了双生胎的基因，让建筑能与住户产生生物电共振。”
李默的光谱仪在钢筋表面扫出异常，“这些冷光粉的成分，”他举起检测报告，“与林双生药瓶、音箱涂层完全一致，”他突然指着钢筋中段的凹陷，“这个弧形缺口，和苏棠后颈的疤痕形状吻合——他们在浇筑时，就计划好了让住户成为混凝土之神的神经末梢。”
钻探现场突然传来惊呼。
当第十七号金属箱被打开，整箱婴儿骸骨呈环形排列，每具骸骨的脚踝都戴着刻有双环的金属环，而中央位置，埋着份用混凝土封存的检测报告。
李默用液压钳劈开硬块，1998年的检测数据在冷光下显形：“抗压强度29.7%，符合国家标准？”他的冷笑混着混凝土碎块掉落的声响，“黑中介的‘合格’章，是用三十七具婴儿骸骨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