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灯像生锈的心脏般跳动时，苏棠正低头查看张燕来芯片里的“雨燕航线”数据。
3:17分的数字在楼层显示屏上诡异地倒转，电梯钢丝绳的摩擦声突然变调，像有人用指甲刮擦生锈的钢筋。她后颈一凉，抬眼看见电梯镜面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本该空无一人的轿厢里，多了个贴墙站立的灰衣人。
“叮——”
电梯在4层半突然停滞，红色警报灯亮起的刹那，灰衣人动了。
他背贴着轿厢顶部的应急出口，双腿以反人类的角度弯曲，鞋底的吸盘紧紧吸附着金属壁，动作与跑酷训练视频完全一致。苏棠的激光笔扫过其脚踝，反光条上的编号“0719-45”，正是4层半夹层的建筑代码。
“不是幽灵。”
她对着对讲机喘息，指尖按在电梯报警按钮上，却发现线路已被切断，“是跑酷演员，用建筑沉降形成的夹层空间移动。”钢丝绳的锈屑突然密集飘落，像有人在电梯井上方撒下血痂，而灰衣人转身时，苏棠看见他手腕缠着的荧光胶带，与天台图腾的涂料成分相同。
李默的雷达扫描仪在电梯井底发出蜂鸣。
他盯着屏幕上45°倾斜的夹层结构，突然想起62章水塔密室的建筑蓝图：“沉降导致4层与5层间多出1.7米的空隙，黑中介加装了折叠式钢梯，就像混凝土里的血管。”
当他将耳麦贴紧井壁，传来的不是电梯运行声，而是跑鞋摩擦墙面的刺啦声——与苏棠描述的灰衣人动作完全同步。
林双生在便利驿站的监控回放里，发现了关键证据。凌晨3:17分，戴渔夫帽的男人（67章电梯井出现的）进入电梯，他按动4层按钮的时长恰好3.17秒，而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其背部肌肉的起伏节奏，与菌丝的生长频率同频。
更令她心惊的是，男人腰带上挂着的设备，正是信号塔使用的微型信号中继器。
“他们在电梯井搭建了垂直跑酷路线。”苏棠看着灰衣人从应急出口消失，镜面倒影里，他的身体在夹层中折叠成诡异的双环，“利用楼体倾斜产生的三角空间，配合磁吸装备，能在30秒内穿越整栋楼。”她突然想起水塔密室的账本，里面记载着“恐惧传输需要活体中继站”，而这些跑酷演员，正是混凝土子宫的“神经突触”。
陈美玉在医院的记忆碎片突然拼接完整。
1998年父亲设计青梧里7号楼时，特意在电梯井预留了可变形夹层，图纸上标注的“雨燕通道”，正是灰衣人此刻移动的路线。“他说电梯是建筑的食道，”她盯着病房里的电梯监控截图，灰衣人的动作与父亲笔记里的“恐惧传导示意图”完全吻合，“而我们的尖叫，是让混凝土消化恐惧的胃酸。”
李默在电梯井底部发现的装备箱，证实了苏棠的猜想。
吸手套、防滑鞋、微型投影仪——前者用于攀爬夹层，后者可在墙面投射鬼影。
装备编号与信号塔的雨燕雕塑一一对应，而箱底的训练日志显示，演员们接受的是“混凝土表面运动特训”，每个动作都经过声学专家校准，确保产生3.17hz的低频震动。
“看他的影子。”苏棠指着电梯镜面，灰衣人移动时拖曳的残影，竟与共振产房的胚胎投影相同，“投影仪在他身上打出半透明轮廓，利用镜面反射制造‘穿透墙体’的错觉。
还记得集体梦游吗？他们用同样的手法，让住户误以为看见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