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漾,天香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该是为她的父皇和太子老兄担心着吧。
香儿,放心吧,一切的一切,都有我这个驸马在呢。
素贞翻找出那块养父冯少卿留下的玉牌,左右翻看了许久,却仍是没有察觉出会有什么机密蕴藏其间。
一夜难眠,回想起今夜东方胜带人围堵提督府的情境,总觉得他是在有意放水,他和绍仁之间的交易到底走到了哪一步,如今岚音撤出京城后,到底人在何方?还有郑林雁在京城的落脚,东方胜应当也是清楚的,毕竟他是郑林雁的亲生儿子。
那么郑林雁那里毫无消息,看来东方胜如今也不知道绍仁被国师秘密关押在哪里。素贞下意识的感到心脏一紧,她最怕的,倒不是国师会杀了绍仁,而是绍仁自己心存死志,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害怕就此失去亲人的恐惧迅速湮灭了素贞所有的困意,素贞起身看了看身边尤在熟睡的天香,静静的拿起挂在床边的长剑,去院中舞了起来。
已是许久不曾这样恣意的舞剑了,一招“镜花水月”接一招“漫天花雨”,紧接着再回转身形,接一招“飞英逐月”……
恍惚间素贞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永远都是面带浅笑的翩翩少年,总是会在自己练剑时横执玉笛的迎了上来,然后每每在自己手下走不过五十招就败下阵来。
绍仁啊,只要你活着回来,再和姐姐拆招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赢一次。
无意识的一剑刺入了院中的大树,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拔了出来,素贞无力的靠着大树坐下,身累、心更累。
江山如棋,我从没想过要去做下棋的人,可现在整个棋局的输赢已经变得由我主导,而我却只是一个女子。
力挽狂澜、扶社稷于将倾这种事太累、太苦,可我既然走上了这个位置,就一定要违心的撑到底。况且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并不是完全违心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这个位置上,还有我唯一的温暖和眷恋。
素贞下意识的望着天香熟睡的屋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甜蜜的微笑。
天亮后去见郑林雁吧,想办法搭上东方胜这条线,或许可以通过玉虚宫的易容术混进欲仙帮,查出绍仁和太子的下落。
素贞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牌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它所代表的三宫,是自己手中目前仅剩的唯一筹码了。
棋局走到这里,按理说局势已经足够清晰明朗,可素贞却总还觉得有哪里透着些诡异。绍仁应是没有什么再瞒着自己了,但玉虚、玉蟾、玉隐三宫中,一为军队、一为杀手,只有玉隐宫的势力如此盘根错节、深入大业朝的每一个角落,真的是只在这短短二十余年间便可以经营到如此规模吗?
况且素贞总觉得玉隐宫弟子和其它两宫的弟子明显不同,玉虚和玉蟾两宫的人是先忠于郑林雁和江笑娥,再因着自己和这两人的关系奉自己为少主,但玉隐宫的这些人虽明里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身份,对自己和绍仁透漏出的却是一致的绝对忠诚,父亲或是绍仁到底是用了什么力量让这些各行各业中的翘楚人物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做到这些?
素贞心中微微一动,自己和绍仁既然是罪臣之后,按道理不仅国师看到绍仁的样貌会震惊,老皇帝见到绍仁那几乎和生父复刻一般的样貌时应该也会迅速识破她们“兄弟”身份。
可老皇帝表现的就好像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加倍的信任,毅然的把掌握天下兵马的兵符交到了自己手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老皇帝这样孤注一掷的信任自己?恐怕绝对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天香的丈夫,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西门成瑶、西门成逍;成遥、成逍,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