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草长,群莺乱飞。
带着满面春风的天香兴奋的走在山路上,不时回头催促身后不紧不慢的素贞,“有用的,你快些啦,上次光顾着逃命了,都没注意到这里的景色这么好啊。”天香说着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嗯,连空气里都是自由快乐的味道!”
“上次落难时冬寒未退,自然不会有这般生机。天香,慢些走,山林中的景色需要细细欣赏,你这般走马观花实在辜负此良辰美景。”素贞在天香身后保持着儒雅的微笑,提着长袍下摆悠闲的走着。
“哎呀,慢些走我也写不出诗来,还不如快些走呢,我要爬上山顶,好好看看这当初困住咱们两个的山有多高!”天香的目光被眼前山间的一湾溪水吸引,跑过去蹲下身去洗了洗手,往嘴里捧了两口喝了,又向身后素贞的方向扑棱了一道水花,只可惜素贞站的位置有些远了,身上并未溅到一丝水花。
素贞放下了手中提着的纸烛,在溪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望着远方一山叠着一山,随口吟道,“青山远成排,清水已流白,青春时光好,卿卿踏青来。”
“哇!”闻声的天香一脸赞叹的在身上蹭了蹭沾水的双手,“还真能写出诗来啊,你这个状元还真不是白来的。”
“随口吟得,有感而发,算不得好诗。”素贞略一摆手,谦虚的笑笑。
“怎么不算好诗,我喜欢,尤其是最后一句,亲亲什么的……”
“哦?你若是喜欢,回去我找张纸誊下来送给你就是。”素贞站起身,也蹲在溪边洗了洗手,复又起身提起刚刚置于石头边上的一筐纸烛,“我们走吧,天香,午时应该能赶去草庐,祭拜完几位恩人再休息一下,下午带你去后山看风景。”
“哦。”误把素贞一句“卿卿”听做了“亲亲”的天香还处于一片甜蜜的羞涩之中,讷讷的应了素贞,反应过来时看着她已经走出了不远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有用的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一会擡眼望望天,一会低头看看花,可始终不曾回头看看她。
天香瞄着他手中拎着的纸烛,心中突然有股醋意上涌,追上去拍了拍素贞的肩膀,“哎,有用的,你说是来陪我踏青,不会实际上就是为了给你那几个恩人烧纸吧?”
“嗯?”素贞神情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天香,“怎么会,踏青是绍仁提出来的,他说昨□□堂上的事让你受到了惊吓,让我陪你出来散散心。至于这纸烛,也是绍仁替我准备的,嘱咐我千万代他祭拜几位恩人。”
“想不到你那‘缺德弟弟’也会干点好事,这么说,你要祭奠的几人,是他的恩人喽?”
“缺德弟弟?”素贞有些无奈的苦笑,“他是个大夫,干的可是治病救人,行善积德的事。”
“他整天游手好闲,哪里正经治过一个病人。他那么花花肠子,说他‘缺德’都算轻的。”天香想起那天在驸马府里冯绍仁毫不避讳的说着那样的话,顿时脸色又红了一层,气急败坏道,“反正他就是缺德啦!”
“好,就算他‘缺德’吧。”素贞看天香撅着小嘴的生气模样,不知道绍仁在哪里又惹到了她,只能认命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天香的后背,“走吧,我们不提他了。”
“嗯,我要走在你前面,让你看着我。”天香终于重拾起了甜甜的微笑,拉起素贞空着的那一只手向山上走去。
草庐还是那副模样,除了没有上次的积雪覆盖外,一切都保持着她们离去时的模样。
天香“吱悠”地推来了小院的柴扉,轻喊了几声“老人家”都无人应答。
素贞带着她拐进了一间卧房,轻轻的吹走了桌上的浮尘,把手中的纸烛放下,“老人家从上次在这里救了咱们,我和绍仁担心国师会报复她,派人护送她离开了。”
“哦,那个老杂毛真是可恶。”天香嫌恶的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的对素贞说道,“有用的,这次就我们两个出来踏青,国师不会还想着派人刺杀你吧?”